他脑海中闪过一双月光下漆黑的眼睛。
但是只一瞬,手中的斩鬼剑开始不听使唤。
它开始带着自己的手拼命向反方向而去。
“你对我的剑做了什么?”
兜帽男怒道。
做了什么?尹朝自己也不清楚,难道尹芮真是邪神?
他蹲下身,在柴堆里捡起一根树杈。
右手树杈,左手是一团血淋淋的碎肉。
在兜帽男一心一意试图控制手中剑时, 将手中树杈使出了剑的样子刺了过去。
果不其然,兜帽男下意识睁开眼睛。
尹朝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将自己手中碎肉毫不保留糊在了兜帽男脸上。
兜帽男瞬间倒下。
尹朝常识里认为晕血大多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没想到真有像兜帽男这样的。
他刚刚说晕血也只是简单一提,却精准命中,还差点被杀。
尹朝看着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兜帽男,眼神越发危险。
他从小就被同学叫做疯子,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唯一的爱好是一款被封禁多年的杀人游戏。
不知道现实里杀人,会是什么感觉。
尹朝朝着兜帽男走近了一步。
忽然,他脑子嗡鸣般的疼。
像是有人在他脑海里搅和。
尹朝后退几步,心中对兜帽男的杀意淡了许多。
疼痛也渐渐减缓。
难道和自己的杀意有关?
是单单对兜帽男还是无差别对所有人?
尹朝眉头蹙起。
要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互相残杀的世界里,被强制要求做一个双手不沾血的“好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揉揉额头站起来,转身将地上的小女孩尸体抱起。
临出门前,还忿忿不平的看了眼那本应该任他宰割的兜帽男。
以后也别见这个瘟神了。
尹朝放轻脚步走上二楼,每间房的门都紧紧关着,安静的有些诡异。
他没管,径直走向尽头的最后一间房。
原本木门上那把生锈的铁锁早已不翼而飞。
尹朝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不见了,不然还得开锁。
他将小女孩的尸体小心翼翼靠墙而放,然后轻手轻脚推开木门。
里面的布置吓了他一跳。
红绸红帐篷还有床边挂着的红嫁衣。
完全是新娘出嫁前的房间。
村长之前说过,明天村里还有一场婚事要忙,难道这就是待嫁娘的房间?
他心中有不少疑惑,但如今箭在弦上,小女孩的尸体已经搬到了屋前。
尹朝不再多想,抱起小女孩,踏进房间。
等到他回自己房间,刚关上门,隔壁便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哭泣声。
哭声幽怨,顺着门楣钻进每个人的耳朵中,让人遍体生寒。
尹朝认出了是小女孩的声音,只觉得一阵哀婉。
看来新娘确实是她没错了。
民间曾有习俗,出嫁女在出嫁前的一天晚上哭泣,被叫做嫁丧。
尹朝将门锁好,伴着哭声躺在床上。
月夜之下,他意识渐渐模糊。
“这女娃子始终是个赔钱货,更何况她娘桂香生她的时候还出了那档子邪门事,还是早嫁早好。”
尹朝听见有人说话。
“是哩是哩,听说啊这王婆子也死了,文才他娘也死了,吓人的咧。”
耳边聒噪的很,尹朝猜想自己大概是又被迫共情了,这些操着口音的大娘刚刚谈论的,应该就是他上一次看到的场景。
“也就那个肺痨鬼,一把年纪活不了几天的人敢娶这荷叶。”
“那是,听说这小崽子也邪门的很咧。”
“刘婶子你快讲讲!”
一帮人七嘴八舌等着刘婶子下文,却见一颗棱角锋利的石头像是算准了一样砸在刘婶子脑门。
刘婶子顿时头破血流,站起来冲着扔石头的那人破口大骂。
尹朝顺着人群的视线望过去,只来得及看见一片火红的衣角。
但他从刘婶子骂人的话语里能够听出,那穿着红袄子的人便是荷叶。
这时,场景开始转换。
尹朝看到了砸完石头笑脸飞扬的荷叶扑向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看到荷叶正脸时,他有些惊讶,没想到荷叶就是游戏副本里的小女孩。
“你又淘气了荷叶。”
少女佯装怒意责怪道。
荷叶不屑的撇撇嘴,“谁让那个长舌妇乱说。”
“好了好了,马上就是要嫁人的姑娘了,还这么使性子,像什么样子。”
荷叶听见这话,立马高兴不起来了,“我不想嫁人,金梅姐姐你呢?”
少女叹了一口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也不想的吧金梅姐姐!”荷叶从少女口气中听出了叹息,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望她。
金梅不说话了,这让荷叶更加确信。
场景继续转换。
四周开始热闹起来,尹朝还从未看过这村子这般喜庆这般有人气。
所有人敲锣打鼓簇拥着金梅扮成的玉面观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