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王帐,拓跋羽看了一眼前方大步流星离开的拓跋野,又转身看了一眼王帐,然后才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与之前离开时不同,再次回来的拓跋羽脸上的神色都严肃了很多。
初漓朝着柳月几人看了一眼,柳月几人会意,躬身行礼后便退出了内室。
“大汗那边....是有什么问题?”初漓问拓跋羽。
拓跋羽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初漓,“伤了父汗的那把匕首上有毒。”
初漓一听,顿时无语起来。
这叫什么?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本来以为人家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谁知道背后隐藏了别的属性。
不得不说,拓跋宏这次,还真是马失了前蹄,常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初漓偷偷觑了一眼拓跋羽,要不是顾及他的脸面,此时她肯定拍手称快起来。
“你不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拓跋羽见初漓看了他一眼后又看一眼,忍不住对她说道,“我跟他....不是寻常般的父子.....”
“那他中的毒好解吗?”初漓问道,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医者说若是找到下毒的人对症下药很快便能解,可是西炎整个部族.....”拓跋羽说着看了眼初漓。
初漓接着他的话说道,“可是西炎整个部族都被你父汗给屠了,还上哪找那个下了毒的人啊。”
初漓说到这里都不禁在心中感慨,这整件事看起来还真的挺戏剧的啊。但凡拓跋宏当时没有下那个狠心将人家整个部族都屠尽,那他现在应该已经活蹦乱跳的了吧。
也不知道拓跋宏知道自己亲自下了斩断自己生路的命令后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后悔?当然,前提是他中的毒不好解。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那你现在脸上的神色这么严肃,是担心他?”
拓跋羽听到初漓这么问,看向她的眼神就如同看向一个傻子,“你觉得我这是担心他?”
“难道不是?他毕竟是你的父汗。”
“呵,”拓跋羽讥讽地一笑,“可他也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
初漓顿时一愣。
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拓跋羽提到他的母亲。关于拓跋羽的母亲,初漓也只知道她是个汉人,其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斯人已逝,初漓觉得自己再在拓跋羽这个当事人面前提到她,也是对故人的不尊重,所以她从来不去窥探这些。
于是初漓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一脸严肃的表情?让人以为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初漓见拓跋羽没有立刻反驳自己,微眯起眼睛盯着他,“不是吧?真的会有大事发生?”
拓跋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种预感,若是父汗挺不过去....这草原的天...恐怕就要变了....”
说完他紧紧地盯着初漓,叮嘱她道,“最近你要是出营帐....”
“放心,就算明月不跟在我身边,我也会让你派的人好好跟着她的。”初漓打断拓跋羽的话。
“不仅仅是明月....,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
初漓静静地看着拓跋羽,拓跋羽话没说完,或许也是觉得自己想多了,有些杞人忧天,于是收了话头,改口说道,“算了,或许是我多想了,反正你自己多加小心。”
初漓点点头。
... ... ...
拓跋宏自受伤第一天吐了口血后就没有再发生吐血的情况。他吃了医者开的药,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儿效果,只是有轻微的发热,头也昏昏沉沉的,但是整个人的神志还是清醒的。
所有人,就连拓跋宏都觉得不过再过几天,自己就能彻底好起来,他又是草原上的雄鹰。
本来还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的二王子拓跋野都想要放弃掉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了。
初漓也照常该怎么在草原上溜达就怎么溜达,就是现在草原的秋冬来了,没有了绿油油的草,整个草原看起来就有些格外的荒凉。
谁知道,在即将拔营回北夏王宫时,变故就这么突然的发生了。
七天之后,拓跋宏突然卧床不起,面色潮红,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
拓跋羽和另外几位王子都待在王帐内,几位重臣也在,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着。
等医者从王帐内室走出来,众人纷纷上前询问拓跋宏的情况,几位医者互相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拓跋野朝着人群中的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看到之后悄无声息的出了王帐。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一直关注着拓跋野的拓跋羽眼里,他突然心神一震,扭头看了眼乌格勒,乌格勒领会,然后便也悄声地出了王帐,跟了上去。
可是即使拓跋羽在自己察觉到不对劲时第一时间让乌格勒跟去查看情况,但是事情发展的速度远超乎他的想象。
等乌格勒悄悄潜回拓跋羽身边,告诉他二王子派人调了兵过来时,他只来得及退出王帐,以最快的速度回自己的营帐去,他祈祷这个时候初漓她们是在营帐没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