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将陈太傅先带至了偏殿,给他们二人倒了一杯清茶,“太傅,这下你信了吧。”
见陈太傅被气得神智不清,又淡淡道,“看来这次皇上是想先要了太傅你的命啊,皇上外面的好名声已经立起来了,杀了太傅你,还平了民怨不是?最多也只是被言官多骂一会儿。啧,皇上真是长大了。”
陈太傅长舒了一口气,一口饮尽杯中水,直视宋沛年的目光道,“宋大人,本官就与你再合作一次,望宋大人你重诺。”
宋沛年点点头,“那本官再起个誓?若是违背了,是断子绝孙?还是下地狱?”
陈太傅听到宋沛年这么说,哼声一笑,“宋大人,你也不必如此,你想要的我给你便是了。”
说完就对着一直候在他身后的小厮说道,“去找忠伯拿宋大人想要的东西。”
那小厮一直埋着的头埋得更低了,朝着屋内的二人行了个礼便出去了,身后宋沛年的人紧跟着。
陈太傅情绪莫名,长呼了一口气,宋沛年听后,笑道,“太傅,你倒是珍重长公主这个盟友。”
“呵,可本官还不是为了宋大人叛了我的盟友?”
宋沛年闻言挑眉,“别这么说,你我二人互惠互利罢了。”
又等了几炷香的时间,那小厮将带回来的东西呈给了宋沛年。
宋沛年接过,将那些信件还有一些证物淡淡扫了了一遍,遂又放到了一边,“太傅倒是仔细。”
小到杀了一个宫女,大到结党营私都记全了。
陈太傅装作没有听懂宋沛年的讽刺,只道,“宋大人,你不怕我诓骗了你?”
宋沛年笑了一声,“我倒是相信太傅你的为人。”
就算是假的,他也有法子让它是真的。
陈太傅听到宋沛年这么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官袍,“现在,本官可以走了吧?”
他现在想要马上出去找回场子,将宋沛年和小皇帝教训一顿,然后整治那些办事不力的奴才下人。
宋沛年微微侧头看着陈太傅,故作疑问,“哦?太傅要走?你要去哪儿?”
陈太傅听到这话面色剧变,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沛年缓缓离他近了一步,笑着道,“字面上的意思罢了,都说了我这人很容易反悔的。”
说着从袖口拽出了一个小册子甩给了陈太傅,“太傅你这些年做了这么多恶事,你觉得你还逃得了?”
“升平十一年,贪污赈灾银十余万两,百姓易子而食,饿殍千里哀鸿遍野”
“升平十四年,残害忠臣杨同束一家七十四口人命”
“升平十七年,圈良田几万余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曝尸荒野”
“升平二十七年起,操控科举,大肆敛财,窃取他人考卷,残害无数寒门考生”
“……”
陈太傅完全听不进去自己的造过的孽,只觉得宋沛年不守诺言,愤而暴起,逐一连忙上前拦住了陈太傅,陈太傅被撞翻在地,宋沛年俯视着他,“太傅你觉得这里面哪一条不够判你全族斩首?”
“你有证据吗?”陈太傅大吼道。
“没有,又如何?只要事情是你做的,就冤枉不到你。”
宋沛年缓缓蹲下身,凑在陈太傅的耳边说道,“本官也不是为了公道,只是你觉得我想要长公主的命,就不会想要你的吗?”
语罢站起身来,又朝着外面道,“贺尚书,进来吧。”
贺良木弯着腰从外面进来了,无视倒在地上的陈太傅,反而对着宋沛年行了一个礼,陈太傅受不了这个刺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将身边的人都想了一遍,唯独没有想到竟然是他背叛了自己。
“太傅不是想知道内鬼是谁吗?喏,就他。”宋沛年指着贺良木勾唇着说道。
“你、你畜生!”陈太傅撑着身子指着贺良木,想要站起来,却又摔倒在地。
自己刚刚还依仗外面的尚书是自己的人,现在却告诉他,他背叛了自己?
贺良木低头对着宋沛年说道,“宋大人,我帮你传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要亲自取陈江的狗命。”
陈江是陈太傅的儿子,娶冯伟常之女为妻。
“老夫教导你成才,扶你爬上了尚书之位,你为何背叛与我?!”陈太傅怒斥着贺良木,一双眼睛皆是愤怒与不甘。
贺良木一脸沉静,“当年我小妹活活被陈江玩弄至死,老师你劝我大度之时,你的学生就已经死了。”
他想报仇吗?对恩重如山的恩师一家。
他不知道,只是夜夜他小妹满身伤痕入他梦的时候,他总会想要拉着陈家人入地狱。
他时常在想,要是小妹当年没有入陈府给他送书就好了,他一辈子都会将太傅当恩师,永不会陷入恩义两难。
贺良木再次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