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窑!”
伴随着王丰一声高昂的呼喊声,他底下几个亲兵放鞭炮的放鞭炮的,敲锣的敲锣,给荒芜的郊外增添了一分喜色。
历时将近一月有余,终于迎来了开窑,砖窑的四周站满了围观的灾民,个个眼里都满含期冀。
这是第一窑,只要这窑的砖成了,后面几个窑也就不再这么忐忑了。
“大人,你说能成吗?”
大胡子凑在宋沛年的身旁,语气十分忐忑,虽是在问宋沛年,但目光始终落在砖窑上。
这一个月来,几乎每一个灾民都在埋头苦干,哪怕是除夕那天。
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将砖烧出来分砖,然后修房子。
村里的魏地主家就是住的青砖宅子,哪怕是今年这么大的雪,房子也没有被压垮,他们也想将房子修好,来年下雪就再也不怕了。
宋沛年没有回大胡子的话,李大宝踮起脚尖脖子伸向砖窑的方向,“一定会的。”
这些日子,身体强壮的采料,其余身体欠佳的、妇人还有十来岁的孩子都在没日没夜的做砖坯。
宋沛年朝李大宝看去,瘦弱的身躯,哪怕穿着棉衣,也看得到他高高挺起的脊梁柱,垂在腿边的双手比原先更加红肿,布满了被冻伤的裂纹。
又见他大半个身子都朝着砖窑探去,宋沛年伸手将他拉回,“会成的,俗话不是说烟囱冒蓝烟,红砖变青砖吗?这烟就是在告诉你烧出来的砖很好。”
开窑的汉子们来来回回将窑给摸了一遍,确认已经全部冷却,才开始砸窑口,为首的汉子每走一步,周围就越发寂静,四周只有沙沙的风声。
“成啦!成啦!烧出来了!”
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四周变得热烈沸腾,“拿出来,拿出来给我都看看啊!”
一匹又一匹崭新亮丽的青砖被递了出来,经过在场每一个的人手里。
“给我看看呢,你都摸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摸够啊!”
“急什么?等前面把新开的砖递过来以后我再递给你。”
汉子不顾周边同伴的催促,将一块砖来来回回看着,直到又一块新砖递过来,这才传给了一旁的人。
大胡子和李大宝等人早就去看砖了,宋沛年也退出人群,王丰也逆着人群挤了出来,“现下我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王丰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或是觉得不够,又继续道,“大人你可不知,这些日子我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日日夜夜都惦记着那窑砖。”
这窑砖不似他之前见过的那般,这窑是寻常窑的几倍大,泥坯用料的比例也发生了变化。
还有烧砖也不一样,青砖泥浆码成窑,窑顶留一天眼,周边都是泥土。
装窑后,封口,点火烧窑一天一夜,砖坯呈黄色后再封那天眼,待坯子呈红色时开始加大火,烧成杏黄色。
最后窑门用泥巴封死,烧成什么样了,全凭匠师经验,还有听天由命了。
“那你现下可放心了。”宋沛年笑着回道。
“唉,那是。”
王丰手里也有一块砖,来来回回打量后,眉头微蹙,“大人,我觉得这砖和我以往见的砖都不一样。”
不等宋沛年作答,一个大喘气之后又道,“颜色更好看,用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
“古朴大气。”
“对对,就是这个描述。”
王丰又来来回回将手中的砖看了个遍,只觉得比自己前几年建宅子买的砖还要好,看完后又递给了宋沛年。
宋沛年抬手接过,掂了掂手中的重量,接着握紧后一砖拍在了脚边的巨石,手中的砖头只有表面有一道砸痕,其余整个完好无损。
“这砖头还很结实呢。”宋沛年满脸笑意,说着将手里的砖又递给了王丰。
若是寻常的青砖被宋沛年这么重力一拍早就成两半了。
“王大人可识得会点儿简易雕刻的匠人?”宋沛年出声问道。
王丰不知所问何意,但还是如实回答,“识得。”
“那就多招几个过来。”宋沛年拍了拍手中的石灰,见王丰不解,又道,“这么好的砖总得卖个好价吧。”
毕竟权贵人家不屑于平民家用一样的东西,若想卖起价,总得有点儿新意,一样的东西若是换个包装,那就是不一样。
王丰瞬间会意,抬手行礼,“还是大人您想的周到。”
“少拍马屁了,将这事儿吩咐下去吧。”宋沛年笑骂道,说着又正起神色,“也可事先问问灾民中有人会不会雕刻的,或是谁要是想学,也可以教授,只是几个线条,想来也不难。”
“遵命。”王丰领命后就立即去忙了。
这时看够砖块的李大宝又跑了过来,“大人,您读过书,您帮我算算,我一天有六个工分,一个工分换四块砖,我干了三十二天,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