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端得也是一副富家子弟相,脸上的愠怒渐渐消散,急忙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想来是贵人不小心踢到飞石了。”
说着就想要溜,却被宋沛年一把抓住,“你是不是还欠人钱。”
男子一脸苦相,弯着身子就开始卖惨,“我哪有欠她工钱,都是她讹我呢。我又无妻儿,怎会让一妇道人家来我家做工呢,这传出去不是将人的名声毁了吗”
“你胡说!”妇人哆嗦着身子想要起来,却又差点儿摔倒在地,宋沛年伸手扶住她的胳膊,等她站稳之后又急忙松开。
已经是寒冬,妇人身上的袄子只有薄薄的一层,里面填的也不是棉花,而是稻草。
妇人见宋沛年这个贵人肯为自己说话,急忙将事情的缘由给说了出来。
原是那日她在外领了脏衣裳回家浆洗,路过一户人家时,一婆子就出来拦住她,问她愿不愿意去她家做工,只隔三天浆洗一次衣服再加上准备每天的晚食,一天就给她五文钱。
妇人正缺钱,自然就应了。没想到刚做了几日,同她一起领脏衣服浆洗的一妇人就告诉她那户人家时常骗些妇人做白工,让她提个醒。
听到这消息,她又偷偷打听了一番,没想到竟是真的,于是才有了今日要工钱一说。
妇人觉得在这大街上,这男子不会这么无耻与她一妇人拉扯,再者若这男子要面子也会尽快将她给打发走。
宋沛年听了前因后果,将这男子左打量右打量一番,啧啧了好几声,“看不出来,你脸皮倒是挺厚的。你们双方各执一说辞,那还是报官吧,京兆尹办事公正,想要查清此事并不难。”
男子一听宋沛年的话,立马慌了神,“我给,我给,不就是三十五文钱吗?我给就是了。”
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如黄豆粒大小的银角递给了那妇人,随即又讨好似地看着宋沛年,宋沛年却微微摇头,“你看她现在站都站不稳了,你不赔点儿医药费。”
男子听到这话,又咬牙掏出几枚铜钱塞给了那妇人。
宋沛年又趁机大喊,“都来看看呢,还有谁在他家做过工没有给钱的。”
连吼了几声都没有人站出来,宋沛年又问了最后一遍,见无人应答又道,“还有没有哦,错过了今天可是很难收回工钱了哦。”
那男子看见四周几双蠢蠢欲动的脚,急忙扭动着身子,语气僵硬,“律法都有令不许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她们在外做工本就是不许,我给这妇人钱都是看在大人您的面子上,求大人不要为难小的。若真要为难,小的倒也愿意去官府走一趟。”
宋沛年听到这话摇了摇头,“哪条律法写的女子不许在外抛头露面啊?人只写了女子不许在外经商!哪有不许做工这一说,难道这律法是你编的不成,还可以随意解释?”
律法确实只有女子不许经商这一条,其余的都是在女律女戒里,那些你若是犯了,宗族可能会处置你,百姓会唾弃你,但是律法却实实在在管不着。
“我想想啊,这做工不给工钱的处置是什么来着?哦,我记起了,说是轻者杖五十,重者杖一百,更有甚者,处以流放!”宋沛年拖长了调子,入了男子的耳里满是威胁。
见男子黑着脸不说话,宋沛年又继续道,“男女同律法,你可要考虑清楚哦。”
男子倒还没有任何反应,一边看热闹的却起了劲,一书生打扮的男子小声嘀咕道,“这是啥事儿啊,女子在外做工,这有什么礼法可讲?我看今日就该给这些女子一个教训”
宋沛年听到这话立刻开始附和,“啊对对对,女子就应该啥也不做,就该你爹给你做饭洗衣,供你读书,给你娶妻生子。”
书生虽不敢大声反驳,但又小声说道,“本就是我爹供我读书”
宋沛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是你爹一个人将你生下来的呢,生你的时候还忘了把脑子给你。”
“你”男子听着周围的哄笑声,指着宋沛年,一时被他这粗俗的话语给搞慌神了。
宋沛年却又白了一眼,冲着四周问道,“还有没有没领工钱的了?没了的话我就走了。”
又瞟了几眼人群,说道,“你们付出了自己的劳动价值,无论是男是女都应该获得报酬。你们是女子又如何,自己干干净净赚的钱为何不要,又为何不敢要?律法都保护你们取得工钱,你们又有何怕?”
宋沛年话音刚落,就有一更年老的妇人走上前来,对着宋沛年微微行礼,接着又道,“他还欠我一个月的工钱,一共是一百五十五文钱。”
说着又有几位妇人走上前来,“还有我的,我做了半个月,一共是七十五文钱”
“还有我的,我的是一百二十文钱”
“”
宋沛年押着这男子,将他来来回回威胁了许久,终于看着他结清了所有人的工钱,再加上拖欠工钱的利息。
解决完这事儿要走的时候,刚刚第一个站出来的年老妇人却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