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以来,宋沛年除了忙酿酒的事宜,还天天下乡去看规划好的药材基地。
“大人,你说这些药材会发苗吗?”满脸沟壑的老伯面带期翼地看着搓土的宋沛年,眼里虽有不相信但还是希望宋沛年说一个肯定的答案。
县里新来了的年轻大人,刚来就造出了炕,因为这事儿,他们村里大多村民都相信他。
冬天的地是空着的,他们也挖了一大片荒地出来,所以不如和他一起折腾,万一有收成呢?
还有便是冬天他们找不到活干都会选择去山上找些山货,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山上的野兽多,只敢在山的外围,可是人多,山的外围都要被薅的秃噜皮儿了。
宋沛泽打量着地里刚刚种下去的太子参,其实这种作物最适合九到十月种下,现在已经翻年的一月了。
不过到时候将砍的树枝遮在上面,这土也是黑土,想来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开口说道,“老伯你放心,会有收成的。”
太子参的生长周期有八到九个月,所以宋沛年为了不耽误来年粮食的种植,最后还是选择种在了刚刚开出来的荒地上。
看过那老伯的地以后,宋沛年又心血来潮去其他人的地里转了转,却惊讶地发现身后跟着几位衣裳褴褛的老弱妇孺。
等宋沛年转过去看他们的时候,几人又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极为窘迫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破烂的衣角。
宋沛年看着她们身后新开垦的荒地,却什么也没有种植,他心中也明白了。
他为了让村民们将这作物重视起来,所以将太子参的种子是卖给村民的,收做一文钱几颗,其实这个价格比起他在京城买的价格低的太多太多了。
不过看着那几人脚上破烂的草鞋,粗糙不堪的手和面黄肌瘦的面庞,他也顿悟了,可能让他们掏出一文钱都是难的。
一位老妇人壮着胆子走到了他的面前,“拜见大人,老妇知道大人让我们种植这药草是为了来年让我们卖些钱,要不然大人自己的官田就可以种植了。大人心善,种子卖的也便宜,比起粮食种子都要便宜许多。可是我们这几家实在是困难,家里都没有个壮丁了,所以我斗胆请求大人可以赊些种子给我们。”
宋沛按看着面前穷苦的面容,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就将种子先赊给你们吧,来年有了收成才还给县衙。”
随后又吩咐身后的田衙役明天就将种子带给她们,同时让林县丞写两封文书让她们盖个手印,盖手印主要是让那些真的没钱买种子的人来借,同时告诉已经买了种子的人,他们没有白买。
而田衙役就是主管开荒,说服村民种药材的二队小队长。
之后几人又去了县衙的官田,宋沛年让田衙役找些人将这地给翻翻,等四月份陆明江找到辣椒种子的时候就在这几片地里都种上辣椒。
陆家的火锅店已经在三庆城开起了,不过由于辣椒都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成本太高。
所以他计划着将辣椒种在这里,下半年种第二茬说不定可以普及开来给村民们加一个生计。
宋沛年从大缸子里舀出了一小勺酒倒入了手中的碗里,随后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一饮而尽,随后又舀出了几勺让周围的人也尝尝。
付衙役接过递过来的酒小小喝了一口,随之又喝了一大口,看着众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将喝了一大半的酒递给了旁边的人。
付衙役闻着酒香的时候就知道这酒是酿成了,可是当喝到口中的时候才知道这哪是酒啊,说是仙酿也不为过。
人群中一汉子大声惊呼,“原来这就是酒啊,我这辈子竟然还可以喝到酒。”要知道酒可是个珍贵玩意儿,他们村也只有村子过年的时候喝上一杯,他爹说他此生喝的唯一一杯酒就是娶他娘时的那杯交杯酒。
付衙役回他道,“这不仅仅是酒,这可是美酒。我从未喝过这样的酒,醇香浓烈,回味甘甜。”他也是喝过几回酒的人,可是喝了这个酒以后,他觉得自己以前喝的是马尿,更不要说这酒清澈见底,毫无浑浊。
宋沛年见众人的反应也就安心了,他吩咐众人将酒都分装在小坛子里,然后大方地给官衙当差的和酒坊里的工人都发来一坛酒,惹得众人都眉开眼笑的。
酒坊中还剩下大量的酒糟,于是乎宋沛年就让王衙役从三庆城里抱了十几头小猪回来喂养着,不过给猪喂酒糟的时候交代他们一定要拌上一些麦麸,不然的话猪肉的味道就会是酸涩的。
这酒酿好了,就得找销路了啊。
初次这一千斤的粮食酿出了六百来斤的酒,若是好卖的话可能不出几天就会卖完,可要找谁做这个生意卖酒也是个问题,首先得是个能压得住场子的,起码要在那些世家大族,还有那些胡人蛮子面前镇得住场子。
价格也要定高一点儿,反正有银子喝酒的不会是吃不起饭的穷人,卖给有钱人当然要贵一点儿。
这乱世,活得不好的只有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