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秋彤,顾瑾原本清闲的生活一时变得忙碌了起来。
而主院里的李氏最近却不得安稳。
先是顾珍有意亲近李泽,却连人都没见到,李府更是没有半点亲上加亲的意思。
再有就是宫里的贤妃来了消息,叫她送些花销入宫,还嘱咐她跟顾瑾好好相处,能借此攀上长公主是最好的。
李氏心烦的厉害,在榻上翻来滚去的睡不着,正巧今日顾丛頫歇在了李氏这儿,被身边的动静扰的难以入睡。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不由皱眉问道:“大半夜翻来覆去的,你是不想睡了不成?明日我还有朝会,你且消停些!”
李氏见他也没睡着,索性翻身坐了起来。
“侯爷,贤妃又递了信出来,让我送些花销入宫。”
顾丛頫不管帐,昏昏沉沉的也没觉得有什么,银钱而已,要了给就是。
“那你就准备好送去,这有什么值当心烦的?”
贤妃要银子也不是第一回两回了,陛下不入后宫,妃嫔们不承宠,也就没有额外的赏赐,光靠宫里的分例,连打点宫人都不够,更别提还要栽培自己的人手。
处处都要银子,这缺的,自然要靠母家来补贴。
永定侯府这些年送到贤妃那的银钱更是不计其数。
“可是……可娘娘这回要的是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顾丛頫的瞌睡瞬间没了,瞪大了眼问道:“怎么要这么多?娘娘可说了是为何?”
侯府家底再殷实,也抗不住这般花费。
“说是为着五皇子,五皇子入书房开蒙已经两年了,如今到了择师的年纪,娘娘想要为五皇子打点一番,择个名儒大家,总不能比其他的皇子差了。”
五皇子的事,自然是最紧要的。
顾丛頫还指望着这个有顾氏血脉的孩子能带着侯府再上一层呢!
他自知能力不如已故的大哥,这么多年在军中也没什么功绩建树,没法子靠战功来维系侯府的荣光。可他有个正一品妃的女儿,更有个皇子外孙啊!
只要五皇子能出人头地,不比战场上舍命拼杀得到的更多?
皇帝春秋鼎盛,就算其他的皇子都成年了又如何?就算中宫有子又如何?储位迟迟不定,保不齐就是皇帝对这几个成年的儿子多有忌惮!
朝纲独断久了,哪怕是亲子,也不会愿意被分权。
虽然五皇子现在看起来比上面四个皇子弱势些,但世事无常,没到尘埃落定的一天,谁都料不到结果。
没见皇帝当初都被放逐边关了,最后还是扳倒了先帝诸子,成功坐上了皇位么?
可见只要敢争一争,就是有机会的。
这份野心自五皇子出生那日就有了,如今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顾丛頫沉默良久,还是咬了咬牙问道:“府里可能拿得出来?”
“咱们这一房名下的田庄铺子挤一挤,能拿出两万两,我再卖些首饰和你书房的字画,也能凑个一万两,侯府公中的账上能挪出四万两来。只是……有三房,四房盯着,不太好动手脚。”
“那就在账本上改动改动,先挪出来用,三房,四房就算知道了,也没那个胆子跟我作对。”顾丛頫丝毫不犹豫:“剩下的缺口呢?该怎么补?”
李府就不用想了,那边自来以清流自居,名声和权势有,但银钱上却不足。借不来多少不说,朝着娘家伸手,李氏也没那个脸。
筹钱的法子有是有,只是李氏有些迟疑。
“前段儿我倒是听湘王妃提了个挣钱的好法子……侯爷可听说过放印子钱?”
顾丛頫自然知道,只是本朝律法严明,为官者若是私放印子钱,不仅会罢官丢爵,还要被杖责八十,带枷示众。
这可不是儿戏。
他立马拒绝道:“不行!还是想些别的法子吧。”
“那要如何?总不能变卖祖产吧?不说丢人,动静闹的也大,三房,四房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李氏原本也觉得不妥,但缺银子缺的厉害,难免不会心动。更何况,湘王妃都做了这么久了,不也没事儿么?
“我倒觉得这事儿还是很有把握的,湘王妃可是皇室宗亲,我跟着她做,挣足了娘娘要的就收手,绝不贪心。真要是有什么事儿,不还有湘王妃在前面挡着么?”
顾丛頫也有些动摇,毕竟私下放印子钱的也不是没有,他们侯府也不占大头,皇帝就算要惩处,也要抓着主谋不是?
“那……那你就跟湘王妃试试,但赚足了缺口,一定要立马脱身。当今陛下的脾性,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银子的事情解决了,顾丛頫再度躺下,李氏却还是没轻松下来,埋怨道:“也不知顾瑾那丫头做了什么,竟然能得了长公主的青眼,如今算是颠倒过来了,娘娘还特地嘱咐我,叫我想法子去讨好她!”
长公主给顾瑾送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