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跪了一夜的祠堂就疯癫了么?因着三妹妹,姐姐我可是那里的常客呢……
也是三妹妹跪的太少,怕是没看清楚,那上面的一众牌位里,最中间的那个,就是我的父亲!”
顾瑾没再理会她,直接上了马车。
寄人篱下?
已故永定侯之女,在侯府也是寄人篱下!
这些所谓的血亲呐!躺在他父亲的功绩簿里,顶着忠烈之家的名号,享受着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却从不曾有感激,就连自己,也被视为累赘!
……
去往公主府的一路上,因着有李氏在,顾珍没再招惹顾瑾,李氏也没察觉到顾瑾满是讽刺的目光,因为怕三人失了礼数,一路都在反复的嘱咐着。
直到马车停在了长公主府门前,李氏才最后说道:“若是你们在府中私下遇到哪个皇亲贵胄,记住只远远的跪拜就是,没有传召,切莫上前惊扰!”
三人齐齐应是。
长公主府就在皇城根下,朝前望去就能看见巍峨的皇宫,以及在承天门下执守的金吾卫。
宜惠公主乃先帝元后,慈安皇后之女,与当今陛下并非同母所出。慈安皇后当年膝下无子,便抱养了低位妃嫔之子,记为嫡子,也就是当今陛下。
原本皇室嫡子的身份该尊贵无比,却不料皇帝年仅五岁时慈安皇后仙逝,先帝独宠贵妃,后来更是不顾朝中大臣反对,强立贵妃之子为太子。
姐弟二人身份尴尬,几经波折,最后被一同养在了皇帝生母,当时的宜嫔身旁。
二人一起长大,又经历了先帝晚年时期的种种劫难,情谊自是比其他兄弟姐妹深厚许多。
直到先帝崩逝,当今陛下御极,直接加封了宜惠公主为宜惠大长公主。更嫌原本的公主府规制不够,下令改建了朱雀大街上地段最好的亲王府为公主府,赐给大长公主。
这样的恩宠,在当下可谓是盛极。
因此,前朝大臣们之间私下里流传着一句话——宁得罪宗室亲王,不可冒犯宜惠大长公主。
顾瑾四人下了马车后,立时有公主府的婢女迎上前来,训练有素地引着她们往府里而去,穿过重重亭台楼阁,直将人送到摆宴的玉阙阁内。
四人来的并不算早,此时赴宴的人已经到了大半,李氏没急着跟其他夫人攀谈,看了一圈,先朝着母家嫂嫂那边去了。
李氏也是出自清贵门第,父亲为当朝左谏议大夫,长兄时任正三品通政司政使,若论实权,比之依靠荫封的侯府强了百倍。
娘家父兄得力,这也是李氏能在侯府扬眉吐气,就连老夫人都要避让她几分的原因。
“嫂嫂来的好早,怎么没见韵丫头呢?上回她来我这儿,正赶上元启回府,我也只顾着高兴了,倒是有些没顾上韵丫头。”
武氏瞥了她一眼,那天侯府的闹剧,小女儿回来可是一五一十的说了,这小姑子自己教不好女儿,今天倒知道要脸面了。
纵然心里不喜,但总不能在外面丢脸,神情只做平常道:“那丫头就是个皮猴儿,我可不耐烦带着她,便留在府里了,也省着不小心冲撞了贵人。”
话落,朝着李氏身后看去:“你倒是带的多,一连带了三个姑娘出来。”
“这不是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么?我这个做人家叔母,伯母的也不能不管,总要带出来见见世面的。”李氏笑着叫了三人“见了人还不见礼?”
顾瑾并着顾瑶规规矩矩的喊了声李夫人。
出奇的是,在长辈面前惯爱撒娇的顾珍见了武氏竟难得的温顺乖巧,活像换了个人一般。
难道是为了她那李泽表哥?
那顾珍也没算蠢透,还知道讨日后婆母的喜欢……
李氏单独拉过顾珍,对着武氏道:“我家这丫头,天天就惦记着往嫂嫂那边跑。瞧瞧,这见不着的时候总记挂着,见着了反倒不知道吭声了。”
顾珍面上多了抹娇羞,但也不敢像是对着其他长辈那般凑上去跟武氏撒娇。
李氏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
这女儿不比大女儿有城府,性子也娇蛮了些,嫁到旁人家去她也不放心,若能跟母家亲上加亲,也算是桩不错的亲事。
只可惜武氏没这个打算。
娶妻娶贤,顾珍那样的性子,说句搅家精也不为过,自家儿子前途无量,何苦自找麻烦?
武氏对着顾珍没有多热情,转开脸看着顾瑾,笑容反而真心实意了些:“上次见你,还是四五年前,那时你也就跟韵丫头差不多大,没想到出落的这么漂亮了。”
武氏说完,还随手褪下了腕间的镯子,拉住顾瑾的手,给她带了上去。
错彩镂金的镯子戴在她纤细的腕子上,更显肌肤莹白。
武氏满意地点头:“还真是很衬你,这镯子便送你了。长者赐,不可辞,你可要莫要推拒。”
武氏这番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