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前,姜娇儿突然停下,回头问萨娜:“里面都是尸体,你怕吗?”
萨娜一下子炸开:“笑话!我堂堂清胥族圣女,会怕尸体这种东西?”
她叉腰走到姜娇儿面前,打头阵。
可一打开门,十几具横尸整整齐齐地摆着,尸身早已开始腐烂。
萨娜一个没忍住,抱住柱子吐了起来。
吐得脸都绿了,再无可吐了,可一回头,还是想吐。
姜娇儿失笑:“你不是说堂堂清胥族圣女,怎么可能怕尸体吗?”
萨娜虚弱的身子靠着柱子,还在嘴硬:“我……我不是怕,是味儿太冲。”
借着帮萨娜拍背,姜娇儿另一只手偷偷塞进布袋里,进入空间拿了四套医用口罩和防护手套。
尸体中有大量的细菌,尤其是已经腐烂的,他们必须做好防护措施才能进去。
萧衡拿着这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满脸疑惑地看向沈鹤。
沈鹤倒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媳妇让他戴他就戴,媳妇肯定是为他好。
萧衡只好压下心头的疑虑,学着姜娇儿的样子戴好口罩手套。
四人这才踏入停尸房。
十几具尸体的皮肤无一例外,都被挠得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可想而知死者生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尸体上盖着防潮油布,萨娜想揭开看看,可刚一掀开,又“哇”了一声。
“这尸体怎么被开膛破肚了!”
油布下的画面,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姜娇儿也伸手去揭,想要看看,却被沈鹤一把拦住。
“肠子都被翻出来了,你还是别看了吧。”
沈鹤能理解姜娇儿上过战场也杀过人,故而不害怕尸体,但内脏外翻的画面,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姜娇儿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淡然揭开油布,甚至伸手翻看起死者的胃来。
萧衡眼睛都看直了。
“将……将军,夫人这也太生猛了些吧。”
连他军中的大男人,上了战场有时见到些血腥的画面,还会生理心理不适呢。
沈鹤没有说话,却在心中暗暗佩服起姜娇儿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朱大人说,仵作之前已经查验过尸体,这些死者并没有什么寻麻疹之类的痒病,也没有蘸上任何致痒的东西。”
沈鹤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他们抓挠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痒导致的。”
“真正的痒?难不成还有假的痒?”萨娜问。
姜娇儿和沈鹤对视一眼,一时也没什么头绪。
查看尸体无果,四人只好退了出去。
这两日,四人几乎在大理寺度过的。
到了第三日,寺正终于拿着一叠文书回来,匆匆送到沈鹤跟前。
“这只是一半死者近七日的行踪,还有一半等查问好,也会陆续送过来。”
这是这是朱大人吩咐的,生怕姜娇儿他们等急了。
姜娇儿接过文书,上面详细写了死者的名字,家住何方,哪日去了哪儿见了何人说了什么话,能查到的都仔仔细细地写了。
她不禁有些佩服,不愧是当年的科举状元,办起事来确实细致到位。
不过有一点,就是太细了,一个死者密密麻麻两大张纸,看完一张都要近一个时辰。
“二郎,萧衡和我,我们三分别看三个人的,萨娜,你去门口等着,若有新的文书送来,便赶紧拿进来。”
“好!”萨娜麻溜去站岗了。
三人细细看起来,只是这条目太多,就连姜娇儿看了后面的,前几日的行踪又忘了。
萧衡就更别提了,一个武将,本就不爱看书,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打起哈欠来。
他们中午开始看,一看便看到日头西斜。
萧衡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嘴里抱怨:“这些人一天到晚也太能跑了,短短七日去了那么多地方,做了这么多事。”
他有些好笑地指着文书其中一条:“这个死者是个杀猪的,居然还去度拜寺,也不怕身上的血腥气冲撞了神明。”
度拜寺是设在京都的一个异教寺,专供那些西域邻国迁入中原的外族人祭拜的地方。
那些外族人不吃猪肉,若是知道来祭拜的香客是屠夫,一定会把他赶出去的。
寺正也加入了他们,笑着附和:“度拜寺可在西坊街,京都的最西边,他竟也不嫌远。”
姜娇儿看得也有些累了,分个神,随口问了句:“西坊街?是条什么街?”
“西坊乃外族人群居的坊市,西坊街便是主干道,其间有不少外族人开店卖些中原没有的珍宝、香料,京中人也爱去那买卖东西。”寺正解释道。
姜娇儿忽然浑身一震:“你刚刚说,珍宝、香料?”
寺正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