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毛头小子了,可这心跳起来轰隆轰隆的,比他当年打死熊瞎子时跳的还快,还激动。
摄政王没说什么,偏过头,幽深的眼神落在皇帝身上,手心捏着玉佩,冰凉的触感,冲淡了些许旖旎。
“众位的心意本宫都知道,如今皇上只是昏迷不醒,本宫一介女流,如何能管好这偌大的国家?还是……”大长公主神色哀戚,掩面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娘娘,您看看这朝堂上的奏折堆了多少,各地每天都有这么多的集报呈上来,国一日无君,百姓就苦一日,娘娘,您不能再拖了!”工部尚书说的义愤填膺,众位官员纷纷附和。
他们如言官忠臣般跪倒在地,匍匐求大长公主上位。
一片红色官服的后背中,王丞相的身影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爹爹……”皇后看着多年未见的父亲,眼泪汹涌。
短短几年不见,她印象中无所不能的爹爹竟也长出了白发,方才行走间的动作也不如往年的利索……
是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不争气,识人不清,让父亲常常担心……
“别怕,有人保护他。”摄政王轻声安慰道。
皇后抬起头,眼中的泪水还在打转,她强忍着的,却因为这句话汹涌而出。
“别怕。”摄政王一时无措起来,拍了拍她的背,轻柔得宛如对着一团棉花。
“本宫……”
大长公主还在犹豫,做着那套欲语还休的戏,工部尚书一个箭步上前,拿过一本奏折。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这是给陛下看的,您这是僭越!”王忠原本立于一旁,看到他们做出蠢事,忍不住开口道。
可惜,工部尚书根本没将王忠的劝告放在心上。
“娘娘!您看,这本奏折是下官呈上去的,上面记载着南方的旱情,百姓食不果腹,国家赈灾的钱物却一直不到,百姓得饿死多少?娘娘,切不可……”工部尚书的表演还在兴头上,接下来的台词还没说出口,一张脸却白了个彻底。
他的手狠狠攥住奏折,上面明晃晃的朱批,仿佛他的死期……
隐约间,他仿佛看到了九族皆灭的场景。
大长公主还不知道,扯着帕子,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大人,不是本宫不做,只是本宫到底只有这一个侄儿,又是本宫的女婿,本宫……本宫不愿做出这等事。”
大长公主心中暗暗惊叹工部尚书真是一个人才……
放下帕子,刚想继续演戏,却见陪她演对手戏的人汗如雨下,嘴唇抖个不停。
“大人,你怎么了?”大长公主,后退一步,宸妃连忙扶住她,眉头紧锁,也是一脸嫌弃。
“大人?太医?叫太医来!”
“他怎么不演了?”皇后轻声说道。
“那奏折上只怕有皇帝的朱批,所以他的脸色才见了鬼一样。”摄政王低声笑道,低沉的嗓音在不大的环境里震动。
“不必了,太医可医不好朕的爱卿。”帘子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王忠小心拉开,弓着身子立在一侧。
皇帝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走到前方的龙椅上稳坐。
“王忠。”
“奴才在。”
“一会儿把帘子拆了,什么玩意,丑死了。”皇帝鄙夷的声音传入大长公主耳中,听得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