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良久未说话，赤着脚走到王忠身前。

圆润白嫩的脚趾泛着粉红，似乎是地气冷了些，娇气地瑟缩了几下。

王忠皱了皱眉，心中竟有将这双脚捧在手心的冲动。

他闭上眼睛，头低得更低了。

细嫩的触感抚上王忠的右脸，酥酥麻麻的。

王忠瞬间僵直了身子，仿佛一具提线木偶，所有的身体都由他人掌控。

只见皇后缓缓蹲下身，捧起王忠的脸，好看的眸子里蓄着泪，又似强忍般不让它落下。

王忠的呼吸粗重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异样与僭越，他挣脱皇后的手，跪在地上。

皇后站起身，冷笑一声，不知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你不是他，他不是你这种没根骨的人。”

王忠肉眼可见地僵在原地，他没有回话。

皇后正为难怎样拿捏王忠，毕竟这个人实在是软硬不吃，得从长计议……

皇后转身就要回床铺，突然她心生一计。

扑通一声，皇后跌倒在地。

王忠连滚带爬到她身边，顾不得什么身份，将她横抱起来，放在榻上。

“娘娘，可伤着哪里？”王忠的嗓音干涩异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皇后佯装生气，推开他的手，转身想将腿放在床上，可一动就疼得厉害。

不知王忠哪里来的勇气竟握住了皇后的脚踝，替她细细地揉着。

皇后也呆在原地，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在王忠看不到的视角里，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物种……

“哥……”皇后豆大的泪落在王忠手背，明明只是温热，但王忠却感觉烫极了，比他刚进宫时受到的茶水磋磨还烫。

“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只是一个小太监，何德何能担得起娘娘的一句哥哥。”王忠低着头仔仔细细替皇后按脚。

“哥，我过得不好……”皇后忍住声音，尽量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果不其然，王忠听到后微微讶异，随后抬起头想安慰一番，却看到一张强忍泪水，眼眶通红的脸。

王忠低下头，原本想好的安慰之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忠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皇后的脚，男人的力气向来大些，还不懂的控制自己。

“疼——”皇后小心开口，想要挣脱他的手。

王忠暗骂一声，连忙松开。

“奴才该死！”王忠跪在地上，全然没有梦境里的意气风发，仿佛那个朝气蓬勃的人与此刻跪在地上卑微到骨子里的人，不是一个人。

“你下去吧。”皇后叹了口气，转过身盖好被子，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好不可怜。

“是。”王忠小心替皇后掖好被角，小心退下，门吱呀一声关上。

皇后微弱的啜泣缓缓变大。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皇后哭的伤心，仿佛全然不知王忠只是假装关上了门。

王忠站在珠帘后，隐匿在阴影里，看向皇后的眼神带着挣扎。

皇后坐起身，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你真的会是静儿吗？

我宁可你不是，可又想你是……

你若是……我……我也无颜再见你……

娘娘，别再和奴才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