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沐浴后换了套衣物去到饭厅时,众人已经落座,独不见姜风禾的身影。
楚游看了眼眉头从始至终都未松开的谢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人还在生气?那夫人白日里到底有没有跟别人跑了?
直到后脑勺又挨了王闲一个扇棍,才堪堪收了心思。
谢渊落座后没一会,姜风禾领着个伙房里做事的婆子进了屋。
他的眸光落在婆子面前抬着的东西时,忽而有些顿住。
“夫君,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做了碗长寿面,你尝一尝。”
谢渊看着姜风禾将热腾腾的卧了荷包蛋的面碗抬到他的身前。
他没有动筷,审视探究的目光始终粘姜风禾身上。
姜风禾在谢渊身旁坐下,小一递上水囊。
姜风禾:“夫君,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
谢渊抬起的手又缩了回去,他移开目光,听不出情绪的声线道:“这是何物?”
姜风禾双手托起水囊,递到谢渊面前,“印月崖的泉水。”
楚游:……
王闲会心一笑,他抬起碗,闲闲地夹起了菜。
看来今日风波已过,终于可以安心吃饭了。
谢渊整个人愣住了,他怔怔地凝着姜风禾,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抵在膝盖上,心情非常复杂且奇妙。
“夫人消失了一天,是去印月崖取灵泉水了?”楚游回过神,下意识问道。
姜风禾:“对啊,不然你以为我去哪了?”
楚游一噎,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我……我以为……”
“以为”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他瞥了眼王闲,也抬起碗,默默扒饭。
这时,谢瑶也开口了,“哥,印月崖离皇城那么远,嫂嫂一早骑马去给你取灵泉水,可见她的用心。”
姜风禾:……不是的,她只是想省一份礼钱,毕竟那灵泉水是自助的,她还在那里喝了个饱。
不过,姜风禾还是将谢瑶的梯子稳稳接住,“夫君开心就好。”
谢瑶:“嫂嫂受累了。”
姜风禾:“我不累。”
她累,累死了,赶紧接水啊,大哥!
谢渊没有言语,接过水囊,一饮而尽。
姜风禾:“愿夫君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将来儿孙满堂,螽(zhong)斯衍庆。”
王闲闻言抬起头,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夫人祝福夫君的,反倒像是一个关心主子的下属的祝词。
再看一脸风轻云淡,面色如常的姜风禾,他不觉皱了皱眉。
与姜风禾的风轻云淡截然相反,谢渊整张脸都红了。
他有些奇怪,明明喝的是水,为何他感觉自己都要醉了。
脑子里全是“儿孙满堂”、“螽斯衍庆”……
王闲见谢渊那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样,轻叹一声:表弟,你要走的路怕是长着呢!
这时,屋外有人来报,“大人,谢典找到了。”
楚游闻言噌地站起身,“在哪里找到的?”
“在葫芦巷的一个猪圈里,鼻青脸肿的,像是被人掳去打了一顿。”
姜风禾听到谢典的名字,惊的筷子上夹的菜都掉在桌上,更没心思在意那什么“葫芦巷”了。
回想今日谢渊和楚游的反常行为,怕是他们白日里以为自己跟谢典跑了吧。
她眸光落在谢渊的侧颜上,心中敲起了鼓,仅凭二人同时消失,他就猜测自己跟谢典跑了,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况且,自来皇都,她还没跟谢典打过照面,这人是怎样脑补出二人私奔的?
似是想到什么,姜风禾心下咯噔一声,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竖起。
这时,谢渊转头会看向姜风禾:“谢典身上有命案,我准备把他交给官府,夫人意下如何?”
姜风禾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妈欸~~
她心中的猜测越来越明朗。
这是什么鬼设定!
作者是在玩她吧,╥﹏╥
她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杀人偿命,夫君做的对。”
谢渊心满意足地吃着面,姜风禾却是再也吃不下了,整顿饭都心不在焉。
夜里,谢渊与楚游交待完料理谢典的事项,心情大好地回到熙和院。
草丛里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他甚至在想那些虫子是不是什么灵兽。
毕竟这院子里可住着一位小神仙。
他脚步轻快,嘴角的弧度从始至终没有下来过。
然而,当他打开房门,笑容即刻僵在脸上。
只见姜风禾抱着被褥躺在美人榻上,见他进来,她坐起身道:“夫君,我睡相不好,睡床怕是会影响到你,今日往后我就睡榻吧。”说完重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