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起晚了时间来不及,程子争会买早餐到教室吃。
他今天买的是油条。
程子争每天都来得很早,可是无论他多早到,每次一进教室,都能看到闻柏声坐在座位上安静专注地写作业。
桌上的水杯已经被灌满了水,自从和闻柏声当同桌后,他都不用自己接水了。
程子争把书包塞进桌子里,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闻柏声在写数学试卷,已经做到填空题了,似乎来了有一会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闻柏声看了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程子争收回目光,脸上的表情一僵,有点不自然。
不知怎地,他想起了昨晚的梦。
他昨晚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他又梦到闻柏声了。
醒来后梦就像摔了的镜子一样,碎得不成样子,拼不起一个完整的故事。
他只记得闻柏声的头发湿了,他们在逼仄黑暗的空间里接吻,汗珠顺着闻柏声锋利的下颚滚落,砸到了他的锁骨上,闻柏声的声音沙哑发涩。
“你既然愿意和我当同桌,那就是愿意和我搞同性恋。”
神经病,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闻柏声平时说话没情商就算了,在梦里也不放过他。
程子争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自骂了身边的人几句。
七点要早读,再不吃早饭要来不及了。
程子争解开袋子,准备把油条塞进嘴里,旁边突然传来很轻地咕一声。
程子争:“……”
闻柏声:“……”
沉默了一下,程子争就着纸袋,把手里油条掰成两半,把有袋子的那一半递了过去。
“你……要不要吃?”
闻柏声的下颚紧绷,摇了摇头。
程子争咬了一口手上的油条,含糊地“哦”了一声。
爱吃不吃。
说是这么说,终究还是不忍心。
他把另一半油条装好,在袋子打了个结,默不作声地放在了和闻柏声桌子的交界处。
等他饿到一定程度了,就自然会吃了。
做完这些,他拿出记词本,想趁这个空隙背几个单词。
程子争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坚持每天背50个新单词,一天也不能落下。
刚背了一个单词,旁边又传来了很轻的一声咕。
闻柏声抿了抿唇,眸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拿起水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水。
程子争的表情平静,甚至目光都没从词汇本上移开。
他垂着眼睛把交界处的油条推过去了一点,“给你吃。”
怕闻柏声不好意思,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吃不下了才给你的。”
闻柏声摇了摇头,没接,“不用了。”
程子争是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你爱吃不吃,不吃就帮我丢了。”
说罢,他径直把袋子丢在闻柏声的桌子上。
闻柏声没拿,继续写他的数学题目。
背到第十个单词,瞥见对方桌子上的油条还在,程子争很轻地啧了一声,皱眉看了过去,道:“闻柏声,你不吃的话,我不和你当同桌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这话刚说出口,空气静了两秒。
程子争倏地闭上了嘴,心头涌上了一阵后悔。
这话一听就是小学生吵架赌气才会用的,他是鬼上身了吧?!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太幼稚了。
程子争抓了抓头发,烦躁地啧了一声。
妈的,肯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怪闻柏声,毁了他一世英名。
他以后再也不要和闻柏声说话了。
听到这一声不耐烦的啧,闻柏声的动作一顿,看了过去。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程子争的侧脸,目光灼热,但对方似乎没有看过来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眸底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突然有点懊恼。
他惹程子争生气了吗?
让程子争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居然有用。
闻柏声拿起桌上的油条,轻声道了一句谢。
光吃油条怎么行呢,闻柏声那么高,吃得肯定很多。
程子争从书包里拿出两杯AD钙奶,一瓶放自己桌上,另一瓶推了过去,凶巴巴地道:“还有,这个也喝了。”
“不用了……”闻柏声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你喝不喝?”程子争像个欺负良家妇男的恶霸,威胁道:“你不喝我就不跟你当同桌了。”
闻柏声垂下眼睛,拿起瓶子,嗯了一声。
在程子争的注视下,他用吸管戳开瓶口,喝了一口。
看到他乖乖地喝了,程子争勾了一下唇角。
这个威胁虽然幼稚,但是还挺好用的。
程子争没问闻柏声为什么没有早餐吃。
他大概知道一点原因。
程子争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见过闻柏声了。
大概在四五年前,外婆摔到了腿,他在医院家里之间两头跑。
那天,他拿了生活用品去医院,因为想省钱,就没坐公交。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在路边的一家摩托车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