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夏央一问,伍得青就翻脸,连推带搡的把人赶了出去。
并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颇有一副她敢进去就动手的意思。
夏央切了一声,朝里面喊话:“娇娇,晚上去我家吃饭啊,新下来的花生。”
段柏宇给送来的。
“好。”
夏央冲伍得青扬了扬拳头,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
安溯溪从侯建民老家回来了,她去厂长办公室了一趟,没过多久,侯建民被免职并开除的消息传了出来。
要说侯建民跟当初闵明月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闵明月那是纯傻,被美色诱惑了心智,而且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仓库着火,那纯属是程敏家个人所为,闵明月压根不知道。
侯建民就不一样了,他这细究起来算是乱搞男女关系,败坏厂里的形象,再说的严重一点,这不就是一大一小两个老婆嘛,是要复辟封建主义?
当然,冯厂长等人也是借着这个借口,好好审一审侯建民。
消息传出来的第三天。
侯建民的现任老婆就登报跟他断绝了夫妻关系,连带着两人生的一儿一女,同样断绝了关系。
不过这个时候,侯建民在乡下老家给侯盼儿的母亲守灵呢。
葬礼三天过去,侯盼儿又跟着回来了。
这一次,是来要赔偿的,夏科长说的很对,她不屑于侯建民的东西,但该她的,该她弟妹和娘的,一分都不能少。
由于侯建民已经被开除了,厂里不能替他担保,就由工会替侯盼儿和侯建民后来娶的老婆交涉。
最后侯盼儿得到了三百块钱,和纺织厂的一个工作。
这个工作,由侯建民的后来娶的老婆想办法。
也不是坏人,工会去沟通的时候,很好说话,并且说明,侯建民的东西,她要房子,可以给侯盼儿协调一个工作,侯建民的存款,可以给出三分之一。
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毕竟,严格来说,侯建民的钱有一半是属于她后来妻子的,能给出三分之一并一个工作,算是很有良心的了。
夏央听完就贼可惜:“姓候的不做人,祸害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同志。”
由事见人心,可以想见,这也是个明理的女同志。
秦慧芳啐了一口:“猪狗不如的东西,想想跟他做了这么多年同事我就恶心。”
厂里是有风言风语,侯建民是二婚,乡下有个老婆的。
本来嘛,这顶多算是道德上有瑕疵,没想到这狗东西离了婚还要人家替他养爹妈,替他生孩子,还分毛不出。
硬生生的让侯盼儿的母亲没钱看病,病死在床榻上。
“说他畜生都侮辱了畜生两个字。”梁新也是贼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简直是败坏他们男人的名声。
夏文肃和洛清水默默看文件,不敢说话,只是心里也很鄙夷侯建民就是了。
尤其是夏文肃,他悄悄的看着斜前方摸鱼的纤细背影,心里别提多复杂了。
哪怕他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也能猜出,绝对跟他三姐有关。
想到这几天在厂里听到的关于他三姐的种种传说,他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三姐是真的长大了啊。
再也不会因为一点好吃的就被人骗走了。
下次跟大哥写信一定要告诉他。
夏央摸着鱼呢,突然感觉背后毛毛的,回头看过去,只看到了两个黑黢黢的头顶。
有人背后念叨她?
算了不管了,兵来将挡吧。
又过了几天,周鹏程正式任职食品厂副厂长一职,主管对外贸易这一块。
上到订单下到仓库,都要经过他的手。
工人们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心情波动,副厂长,那离他们太远了,比起来,还不如厂房的队长更值得他们重视。
就是中层领导们,难免要惶惶一阵,不知道这位副厂长什么脾气。
生怕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烧到他们头上。
但是,他们属实是多虑了,周鹏程完全没有烧这三把火的意思,他每天就是熟悉食品厂的运转流程。
再跟商贸局的对接一下外贸订单,除此之外,厂里很少看到他的身影。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一场瓢泼大雨后,天气彻底冷了下来,夏央上下班都要穿厚毛衣了。
这天早上,段文庆跟着送菜的车一道来的,跟食品厂交接完以后,去了夏央和段柏南家里:
“柏南,柏南媳妇。”
“七叔,好久不见了啊。”
一碗热水下肚,段文庆和段五叔脸色好了许多。
段文庆说:“昨儿个刚分完粮食,地里不那么忙了,能歇歇了。”
下了大雨也没办法干活,就干脆来看看这两口子。
“给你们带了点秋菜,要入冬了,该晒晒,该腌腌,冬天也是个菜。”
他指了指旁边的两个背篓,里面放着的有晚豆角,大白菜,土豆,萝卜和南瓜。
每样都没多少,种类多,也够段柏南和夏央吃的了。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夏央示意段柏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