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意坐在马桶上,看着两条杠的验孕棒发呆。
她很确定,孩子肯定是陆也铭的。
苏言初见苏浅意迟迟不肯从厕所里出来,心急如焚。
她怕她这个傻女儿,做出什么傻事来。
苏言初在门外,第一次和苏浅意说,当年她未婚先孕的心情。
当年,她也很害怕,觉得羞耻,更怕沈家觉得她不自重,所以一直瞒着沈从明。
结果,两人一错过,就是十来年。
最悲哀的是,苏言初和沈从明都错过了养育苏浅意的机会。
“意意,妈妈相信你,你是和陆也铭在一起这么多年,要真的是不知轻重,这孩子早就来了。”
过了许久,苏浅意打开了门,嚎啕大哭。
“妈,他说他一个月内就会搞定一切,他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来我们家提亲。”
苏浅意泣不成声,明明幸福触手可及,可为什么总是这样造化弄人。
苏浅意哭了很久,苏言初哄着她睡觉后,才去楼下见沈从明。
初夏的夜晚,很凉快。
夫妻俩坐在车里,握着彼此的手,心中难受。
其实,陆也铭在最后一次去墨西哥前,再次拜访过他们,言辞诚恳的想要娶苏浅意为妻。
他们也早就默认了陆也铭和苏浅意的婚事,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
苏言初一直遗憾自己的爱情不够圆满,她比任何人都期望,苏浅意可以顺风顺水一生。
“从明,小陆这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沈从明搂过妻子的肩膀,安慰她。
“小陆的情况我仔细调查过,手脚绝对干净,这次肯定是丁家故意栽赃陷害。一切都会有转机的,就看他能不能扛得住。”
苏言初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
“从明,我是个没用的人,我能做的,就是明日去寺里,替我们的孩子求个平安符,给小陆也求个顺顺遂遂。”
沈从明点了点头。
夫妻俩又说了会话,苏言初便回了屋子。
沈从明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妻女所在的屋子,那盏灯,温暖了他的心。
他一生孤傲,从不屑于经营人际关系,更不屑于求人。
但如今为了女儿的幸福,他愿意卑躬屈膝一次。
沈从明让司机载着自己,去往了机场,他坐上了前往深城的航班。
丁墨的恩师,也是他的恩师,林阳堂,在那。
沈从明想请林阳堂出山,让丁墨高抬一手,放过陆也铭。
至于自己,已无心再更上一层楼了,只想守着妻女共度余生。
林阳堂一直因为他们师兄弟斗争了这样,心里难受,闭门不见。
他更难受,沈从明是他最看好的弟子,如今却要为了一个小辈放弃自己的似锦前程。
沈从明日日登门拜访,林阳堂闭门不见。
第三日,林阳堂的门打开了。
林阳堂已经年逾七十,白发苍苍,一身宽松的长袍。
“从明,我是绝不会答应,让你断了自己的路,换那个年轻人一条生路的!”
沈从明巍然立于月光中,言辞恳恳。
“老师,学生自认一生光明磊落,但在妻女一事上,每每午夜梦回,总觉愧疚难安。丁师兄针对的是我,小陆不该被学生连累。”
林阳堂态度也很坚决。
他心里有苦衷,丁墨也是他的学生,当年受他蒙蔽,引狼入室。
倘若没有沈从明掣肘他,他将更加无法无天。
沈从明哀求道:“师父,我女儿怀了那个年轻人的骨肉,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不愿看她再重走我和阿初的我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