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撇撇嘴:“哼,给旁人二十文,怎么给你也是二十文?我听说今儿的祭祀,要是没有你,他们家连个上香的男丁都没有?
不是断亲了吗?就是请人代祭不也要有些说法,就没多给你点银钱?还是你小子又背着你娘藏起来了?”
江老二听见这话,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响,忙道:
“娘!你怎好说这样的话?我好歹是孩子们的亲二叔,虽然断亲了,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我就代大哥上一炷香,又值什么?
喏,这是大嫂给的干粮,虽然也是杂粮的,但我看了,里头掺了白面的,比咱们平日里蒸的干粮细多了,给你。”
江老太也看着那一袋子的干粮,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邪火,话里全是酸味:“我呸!凭什么那个丧门星、赔钱货就能在山上找到野山参?
她在我们家的时候,不是你们爹被她克死了,就是她爹被她克死了,怎么一出了我们家,她就撞大运了呢?现在不仅盖起了青砖大瓦房,连吃食都比我们家精细,你们说凭什么?
我看啊,这丫头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邪祟,也不知道练了什么邪功,把咱们家的好运势都给吸走了,一离了我们家她就旺。这哪里是她的福气啊,这是踩着我们老江家所有人的运势,她自己发达了呀!”
这一通歪理邪说也不知怎么的,在江老太的嘴里就那么理直气壮,她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江老三和顾氏两口子带着三房的孩子干脆就没出自己的屋子,倒是江老二和李氏,还有她俩的独生女儿,看着江老太坐在地上哭,面露焦急。
李氏上去拉她,嘴里还劝道:“娘,你身子刚好些,现在虽然是夏天,地上还是凉的,快起来,有什么咱们回屋说,别伤了身体。”
江老二也是担心老娘的,但是刚才老娘说的那些话,也确实混账,弄得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劝他娘,只是岔开话题:“这个点儿了,你们都吃了饭了吧?我累了一天实在是饿了,我去给孩子们每人分一块饼子。”
末了,他看了看还在地上哭嚎的江老太,无奈把她拽起来,在她手里塞了个杂粮饼:“娘,尝尝吧。”
杂粮饼子还是温的,拿在手里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面香,江老太也不嚎了,拿起来就啃了一口。
江老二见状,递给一旁的江雪凝一块,又敲了敲三弟的门,递了四块给他们家的孩子,此时他手里也就剩下一块杂粮饼了。
李氏见江老太也不嚎了,忙追上江老二:“知道你今日上工回来得晚,灶上给你温着饭呢。”
江老太吃得正香,一旁的江雪凝却是狼吞虎咽地吃着爹递过来的饼子,她不在乎细细品尝这饼子的味道,她只知道,奶看起来很喜欢吃这个饼子,她一定要快点吃,若是等她奶吃完了,她手里还有,那她奶一定会说“赔钱货吃那么多干什么”,然后一把抢过去,她就没有好吃的饼子吃了。
见江雪凝三两下吃掉饼子,噎得赶紧去水缸边喝了一大水瓢的水,江老太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嘴上也没客气:
“我呸!家里几个丫头,就属你最上不得台面,什么没吃过的新鲜东西,怎么不噎死你?”
说着,江老太也没了兴致,拿着剩下的半块饼子回了自己的屋。
江雪凝眨了眨眼睛,把委屈都藏了起来,然后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至少今天吃饱了,夜里也不会饿醒了呢。
次日是个大热天,江老二一早就到了,却看到曹工头从镇上拖来了许多高大的木材圆条,那阵仗,村儿里很多人都看到了,都来江家工地看热闹,就连一直在赶工的木匠江顺子也跑来了。
“好家伙~这么粗这么高的榉木柱子,这是用来做大梁?”
作为啃木头渣讨饭吃的江顺,一眼就看出来那最粗的木料是榉木,一般都是用来做梁柱子的,可他看了看刚刚平整好的台基,这距离上梁还有一段时日,怎么这么早早的就把榉木圆条给运过来了?
一旁的曹工头见有个识货的,笑道:“这些不是上梁用的,是做房屋轮廓和承重柱子用的。”
江顺子愣了:“啥?这么高的柱子?这江家到底要盖多高的房子啊?”
这自然是江雪灵的意思,末世之前,华国保存了很多古建筑,尤其是一些园林,房屋都盖得很高大。
她记得有一年盛夏,她去苏杭的园林游玩,一跨入门槛就感到屋内十分凉爽,一旁的讲解员告诉她,正是因为这房屋盖得高,砖瓦用得厚实,所以这些房屋都是冬暖夏凉的。
而且,在古代,防盗措施有限,这房屋盖得高了,一般程度的小蟊贼也没有本事入室盗窃,可谓好处多多。
江雪灵听见江顺的话,笑道:“顺子叔,我只是要求房屋做得高一些,是曹工头有本事,竟然找来了这样好的木材,我真是感到意外啊。”
江顺的嘴巴半天都合不拢,只是附和道:“可不是嘛~”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