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何况揽芳醉招待宫里来的公公肯定是拿出了绝活儿的,盼君归能比的上?”
“唉,那你就别说了,揽芳醉输的不是菜,是身份,人家公公怎么也得帮着女官,人家将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些人议论着,夕荷先就气恼了:“姑娘听听他们说的,你就不生气?咱们的东西是不如揽芳醉的精巧,可哪里就全是靠身份赢的,等我去跟他们说一说。”
“算了,这种事儿原不在说嘴上。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商队的人,都没吃过咱们的东西,自然不知道好坏。不过他们说的,倒是提醒我了。”
“咱们那些东西也不是只有商队的伙计吃得的,现在庄子上那些人做的熟练了,量也大了,普通百姓家也是可以试试的。这些百姓家虽然可以买到新鲜菜蔬,可这冬天下雪路滑的日子,也未必就想着出门。”
“还有那些干面,的确跟鲜面条比,有些差距,可耐不住有那疲懒,不愿意天天做的,也有那家里没有妇人的,吃着也方便。这几天你到处看看,要是公子的铺子没地方,就盘个铺子下来,卖干货。”
黎久薇边吃着摊子上要的馄钝,这味道还真挺香,把那些闲言碎语带来的不痛快冲了个干净。
夕荷点头:“这倒是个法子,回头我就去看看,还有这通元城里这么多大户人家,他们应该是没什么兴趣的,可是谁家没有几十上百个奴仆呢,这些人可不嫌弃这些东西。”
夕荷脑子活,这些日子被黎久薇带着,跟着王六子一起,二人能替黎久薇办不少生意上的事儿了。
二人正说着话,想来是被周围的人听去了几句,就有人认出了黎久薇。
刚刚最先挑起话头的是个卖核桃的,他先对着黎久薇她们道:“呦,这不是黎司制么?怎么也看得上这馄饨摊子了?听说黎司制刚刚在宫里来的公公那儿赢了比试,怎么还能看得上咱们吃的这种粗贱食物。”
周围都是粗汉子和年纪大些的妇人,听了这话好多人都笑了起来。这里面有开玩笑的,有跟着起哄的,自然也有故意使坏和被蒙蔽了真心为揽芳醉抱不平的。
黎久薇放下筷子,站起身,笑道:“这位大哥话说得不对,咱们这些吃食能饱腹、能活人,如何都算不得粗贱。盼君归做干活、做吃食,就是为了给商队的伙计们、附近的匠人、杂役提供方便。”
“就跟着馄饨摊儿一样,咱们这些人早早地来用早食,一会儿都是要去忙各自的活计的。吃馄饨方便、快,好吃,一会儿走动一下也就消食了。大伙儿在这儿吃的有说有笑的,不也是因为这东西吃得舒坦,吃着高兴么?也没见谁食不下咽或者哭丧着脸吧?”
“说白了,咱百姓人家,吃的舒坦,心里的事儿没有太过不去的,吃东西的时候都是笑着的。要是这心里不舒坦,或是边吃还要边担心付不付得起账,吃了这顿是不是后半个月就要精打细算挨饥荒,吃什么是不是都得苦着个脸?”
“说到底我们盼君归的吃食让人笑着吃,让人人都吃的起,没什么粗贱不粗贱的。侯公公出宫是办差的,他心系百姓疾苦,一餐一饭都要站在百姓的角度考虑,这就是盼君归能赢的关键。”
言下之意,侯公公既然站在百姓的角度考虑,断不会让百姓吃着昂贵的饭菜空了家里的积蓄。
当下便有人说了:“这倒也是,揽芳醉的菜好,可咱们多数也就只能看看,闻闻味儿也就算了,谁还能倾家荡产地去吃他一顿不成。”
“这倒也是,而且咱也没吃过盼君归的东西,光听那些商队的伙计说好呢,说不定还真不错呢。”
“诶,黎女官,什么时候也让咱们这些大老粗都尝尝盼君归的吃食?”
黎久薇朗声笑道:“今日我进城来就是想看看铺子,看有没有适合卖干货的,咱这些东西虽比不上那些绝顶美味的名菜,可是这大冬天下雪和大夏天下雨的,谁家没有些不想出门的日子,家里能备上些干货总是好的。”
“之后有了铺子,大家都可以去看看。我们铺子里也会配厨子,告诉大家怎么煮、怎么吃,还打算办赠食会,到时候大伙儿都来尝尝啊。”
这话一出,周围大多数人的态度都缓和了下来,黎久薇给夕荷使了个眼色,夕荷结了账,二人就离开了。
夕荷看了眼不远处的食摊儿,不大高兴地道:“姑娘,你看他们,这么说咱们,你本身就没想赢。我们都尝过你的手艺,要是认真起来,也不比揽芳醉差。”
黎久薇拍拍她的手背:“你呀,就别动气了,以后咱们生意做起来,说闲话的多了去了,你要事事都往心里放,每天生闲气都能饱了。”
“我确实有那手艺,可我也不能天天给人做饭去。就是雇了名厨来,要做这么大的酒肆,也是要花心血,背后要有人才能镇得住的。咱们公子刚刚出族,要重打根基,暂时还不适合做这种买卖。”
“何况我也不怕跟你交个底,最多一年,咱们估么着就要去元都了,西绥这边除了盼君归,不打算做大的买卖。不然你想想,要是咱们都不在这儿了,这些东西成谁的了?”
揽芳醉背后有谢、李两家坐镇,人家世代都在西绥,容轩现在无家族倚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