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这会儿心里就犯嘀咕了,顾氏生的黎梓卿比她生的黎梓如有才情也会来事儿,一向更得黎百川和黎老太太看重。
不管是在元都还是在西绥,他们都会尽可能地给黎梓卿找个好人家,好给黎家谋取更大的利益。
以黎家眼下的光景,黎朝宗的花销和黎梓如的嫁妆都没着落,他们一定会先把黎梓如卖了。
李氏一下子就不镇定了:“你长姐呢?这两天都没看到她。”
黎梓如道:“人家精着呢,说是要跟这儿去镇上的人套套近乎,下次去能把她带上,她要亲自去看看镇上的绣铺和绣摊儿是个什么样子。”
“其实……我瞧着她是想到镇上碰碰运气,万一遇见个贵人,能捞她一把呢?别的不说,那些大户人家的正妻是指望不上了,贵妾和良妾也不可能,但贱妾说不准就捞上一个了呢?”
“她想要做妾?”李氏低声惊呼。
“姨娘,咱们现在这样,除非家里能养我们当老姑娘,否则不是嫁给流放之人和这村里的农人,就是出去给人做贱妾,再不就是先去做奴仆,年纪大点再嫁个奴仆。”
“长姐的心气儿多高啊,这里面也就是给人做妾能让她有好日子过,她还不想?”
“姨娘,不管怎么说,她至少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咱们可不能干等着我爹和祖母安排。”
李氏母女开始打算她们的将来,顾氏做完饭先给黎老太太端去,接着就端了饭给黎百川。
黎百川看着盘子里只有青菜和之前用肉皮炸油剩下的油渣,脸色恨不得比菜还绿:
“之前让你去探探话,看看那白婆子家住哪儿,还有什么人,问到了么?”
原来是问这事儿,顾氏舒了口气,讨好地道:“问到了,就是里正家后头靠西那边的院子,这是她夫家的院子。”
“说是原本轮不到他们家住那块儿地,可白婆子是元都伢行的牙婆,给元都不少达官贵人家送过人,好歹算是有些门路,这才让他们家在那儿建了院子。”
“白婆子的丈夫好像是叫乔大郎,没了快有十年了,家里老人都没了。就剩下俩孩子,好像都比梓卿大点儿,都是病秧子,待在家里不出来,平日里都靠村里人给他们送吃食。”
黎百川没好气地哼哼了几声:“当人伢子的就该没有好下场,俩孩子都是病秧子,活该!”
他想了想,“老爷我一个大老爷们过去不合适,你一个女人家哪天去探探。不是吃食都得靠人送么,家里收拾洒扫大概也得靠人。你就跟李氏学学,看看能不能借着给她家帮工上门。”
“这个白婆子,打听了这么多日才知道她家在哪儿,能让村里人这么护着她家,不知平日里撒了多少好处出去。”
“咱们花在这村里的银子她说不准都能拿一份,非得找到她不可。她不回来也成,从那两个病秧子身上下手,怎么也得拿点儿油水回来。”
顾氏有些犹豫:“老爷,对两个孩子下手,不太好吧?他们还住得离里正家那么近,万一惊动了里正……”
黎百川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开始给顾氏壮胆:“我一直怀疑久薇还活着,事情根本就不像她说的那样,当初是她把咱们糊弄住了,久薇现在不知在哪个高门大户给人当小呢。”
“你想想,以她的样貌和会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就说当初那丫头怎么那么愿意跟着白婆子走呢?肯定是白婆子偷偷地跟她说了什么,带她享福去了。”
“你再想想,要是找到白婆子,再找到久薇,咱们这儿借的这点儿银子还算什么?有她搭线,也能给梓卿找个好婆家。你总不会让梓卿在这村里找个放羊种地的嫁了吧?”
“好,我听老爷的,那要是这件事办成了……”顾氏咬牙下定了决心,就想再顺带着重提扶正的事。
“都什么时候了,先找到白婆子再说,心里就那点儿破事儿,真没出息。”
黎百川端着饭到炕桌上吃去了,就像没看见屋里还有顾氏这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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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别院后厨下人房
有了这几日奴儿算是好干净了,也该去履行诺言服侍余王氏了。
黎久薇之前帮奴儿骗着、瞒着,不是不让她去,就是想着等她身子彻底好了,才能受得住余王氏的折腾。
只是戏既然做了,就得做全套。黎久薇已经跟她说了,过去之前提前打个招呼,好给她些药,让她显得气色差些,才好显得之前不是在装病。
这日黎久薇去采买的对食补需要的药材去了,奴儿直接就去了余王氏屋里。
“余妈妈,奴婢给您熬了鱼肉粥,您尝尝,刺都拔干净了,很鲜、很好入口的。”
奴儿殷勤地把食盒打开,把粥端了过去,打算一勺一勺地吹凉了喂给余王氏吃。
她心里是真的对余王氏有愧,毕竟那日余王氏真的只是在边儿上走着,被她一不小心泼了半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