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

又将手指与对方的指尖微微紧扣，带着一点轻微的颤抖，很轻蹭了一下。

“……戒舟衍？”

元欲雪问。

他当然意识了，现在戒舟衍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

戒舟衍又很轻磨蹭了一下，才极其僵硬开口回应。

他先前对类的语言系统，经掌握的分不错了。然而现在开口的时候，又像是许久没说过一样，带着比他一次和元欲雪面时更加生涩与奇怪的音调，分僵硬开口：“不让我再离开了。好不好。”虽然是询问的句式，语气却很笃定。

他又说，“我能杀死它吗？”

戒舟衍很认真询问着。

元欲雪知道他所指的“它”，是那只王虫。

一时之间所感觉的，甚至是有些许诧异的情绪——经变那种状态的王虫，居然还活着吗？

他犹豫的时间略微有些久，以至于戒舟衍又从背后微微蹭他一下。

这样亲密的接触，实在让元欲雪觉得更加不适应起来，身体略微有些紧绷，只是那并非是对戒舟衍的排斥。

他不讨厌戒舟衍。

又因为戒舟衍紧接着所抛过来的问题，元欲雪的思维也立即转向了其他方向，回答他，“……以。”

元欲雪其实并不在意虫族是死在谁的手里。毕竟对于他而言，消灭虫族才是排列一的任务，至于方途径，不是值得在意的问题。

反正机器也是没有“功绩”这种说的。

于是那只虫族，在元欲雪的面前，又被合了原本的模样——

至是看上去和原本一样。

只是分两截，上半部分是头颅，下半部分是它的下肢。

不管是它的头颅还是下肢，此时都有着明显的生命体征。

下肢因为某种刺激而剧烈摆动着，头颅则是经完全化了虫体。然而即便是从那只虫族的头颅当中，也仿佛能看它此时极尽惊恐的情绪。用来发声的器官正在微微震颤着，却没有发任何的声响，不管是虫鸣还是声。

下一瞬间，没有发任何声音的虫王，又被继续化为了先前的一滩碎肉，又聚集在一起的半『液』体状态。

像是有着某种无形的力量，在微微搅拌着那股『液』体。

像是在搅弄一团鸡蛋『液』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那股『液』体继续重新凝聚，形了新的形态。

只是这时候不再是清晰的头颅与下肢分开的形态了，而是它的各类器官都被奇怪扭曲在了一起。

就算是这样扭曲的形态，在外观上也没有明显的拼接痕迹。像是那些不应该待在那个方的器官，就是如此顺畅的从虫体中生长来那样。

这样分诡异的奇怪形态，又没有继续维持多久，便重新消融为了那股奇怪的『液』体。

元欲雪微微偏了一下头。

依照机器的情绪系统，他并不觉得这简直能让任何感『毛』骨悚然的画面，有多么的怕。也并不觉得戒舟衍的行动有多么邪异，令恐惧。

他只是从这一些征兆中，发觉了现在的戒舟衍，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加生气。

现在的元欲雪，实在是被抱的很紧，以至于他甚至无挣脱开，回过身去看此时戒舟衍的神情。

只能伸手，微微覆在他的手上，说道，“经以了。”

语气一如往常般的平静。

只是比起之前的冷冽，略带了一些安抚的意味。

戒舟衍微微顿了一下。

他有一些不甘不愿应了一声：“……嗯。”

于是那只王虫才算是彻底死去，又紧接着被吞噬。

灯光忽然间熄灭。

而那些漂浮在空中密密麻麻的电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全部损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