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是有点不高兴的。

明明还正生气，但因为这一幕实在太能攫取住他全部的视线，竟然看微微有些失神。于是元欲雪偏头望来时，正好撞了他的目光。戒舟衍也忘了需要在这个时候收回视线。

戒舟衍倒也没有觉得尴尬。

被发现就发现了。

只是这个时候元欲雪注意到他，所以也微微偏头来。他从沙发上略坐起来一些，身体往他的方向前倾靠近了一些，像是想要正式地对他道谢。

“谢谢你给我倒的蜂蜜水。”

元欲雪。

于是戒舟衍偏偏挪开了眼。

方偷看被逮住的时候，也并不觉得尴尬——也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清楚尴尬这情绪。只这个时候好似有什奇异情绪在疯狂发酵。

脸颊上似乎蒙上一层热度，让戒舟衍这样的，都鲜做出了回避姿态。

“嗯。”戒舟衍很低地应了一声。

他现在其实还是有些生气的。

不戒舟衍永远学不将这愤怒展现在冷暴力这个层面上——严格来，那还比较像是惩罚他自己。元欲雪和他话，他没办法不回应他。

而元欲雪将杯子转了一个边缘时，似乎有些出神，想到一些。

这个副本中，戒舟衍从睁开眼起，他的状态就不处于正常阈值中。

最基础的世界观还在构造，除去一些本能『性』的攻击状态外，类世界的常识以及文字沟通都无法很好地运用。

或者并不是他不用，而是他没必要去进行这方面的学习。

他是不需要和其他任何类有所联系的。

这强烈的割裂感，有点类似于时元欲雪第一次到戒舟衍的时候——不，甚至是比那个时候更加糟糕，简直像是重归了初始化的状态。

但是这样的戒舟衍，却因为元欲雪，在慢慢地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甚至有的时候做出非常的“『性』化”的举。

像是戒舟衍突然塞到元欲雪嘴边的那颗糖，又或者是现在默不作声，倒好的一杯温度最为适宜的蜂蜜水。

好像是有一些变化的。

而现在的元欲雪也察觉到了一些这样的变化。

只是并不清楚是好是坏。

他没再什，微垂眼，慢吞吞地喝完了半杯的蜂蜜水。

透明的玻璃壁中所呈现的『液』体，像是流的某宝石一样漂亮。而搭在杯壁上的一只手，在淡金『色』折『射』光线的映衬下，也更加显得修长而白，像是玉一般莹润，被精心雕刻出来的手指。

一点点氤氲的热气从杯口中冒了出来，丰润水汽浸润中，嫣红的唇也显得格外的艳丽起来。

淡黄『色』的主灯光线照『射』，让这一幕显出一格外柔软的、温馨的氛围。

像是被藏在心间最柔软旖旎的梦。

戒舟衍的眼睛捕捉到了每一处细节，不知为何，他自己的喉结都微微滚，一股奇异的干渴感觉涌上来。而明明对他来，类的食物是最不必要的消耗，他既不需求任何食物，也不像元欲雪那样对浓郁滋味起兴趣。

只是现在的戒舟衍发现，他好像也很需要一杯水——最好是和元欲雪一样的蜂蜜水。

杯中的『液』体已经被饮去大半，只剩一点淡金『色』的『液』体略微粘稠的留在杯壁边缘。戒舟衍盯那道缓缓下降的水位线的同时，也站起了身，想要为自己倒一杯同样的蜂蜜水。只是这时候，房屋内部的管理系统忽然响起清晰的机械提示音：“主。二层船舱的庄云先生来访。”

“庄队长”通了审批，获准进入内部。所以他的来访消息，也只是提醒了元欲雪一下，而并非上直接传到星舰的警戒中心中被时刻监控。

大概也是同样的原因，下一次系统报告的时候，已经变为了“庄先生已经进入居所内部”。

如果元欲雪现在启用了房屋的防护系统的话，大概是能将这位深夜来客挡在外面的，只是这个时候，元欲雪微微抬起了眼，语气很平静：“让他进来吧。”

唯一不平静的，反而是戒舟衍了。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闲暇时间，要被无聊的占据。

他微微磨了磨牙，有些不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