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阴森怖, 也真正如同某种恶毒诅咒或是悲惨预言一般,叫人心下发冷。
但也更有人觉得荒谬——这两个师是发疯了吗,离开这里的人会死?
要知道这礼堂中也不过站堪堪过百人, 槐大下子过万,加教职工人员, 难道这些人会死不成?
他们看手中的邀请函, 不禁觉得有些笑,如果这真的是诺亚方舟的“船票”,大抵也是轮不他们的, 那些师岂不是更有资格配站在这里。于是心中不屑,也不想在这诡异礼堂中继续纠缠下去。他们走门口,微微颔首示意, 优雅离开。
只几息间,在场又少了四名生。
至于剩下留下来的,倒也不能是就信了两名师的话, 更多是笃信以他们的能力伤害不了自己。比如曾白和唐远, 这时候已经挑选好座位,好整以暇地坐下准备听讲了。
其中一名师面无表情地将礼堂大门给重新关了。
他回演讲台, 让剩下的生随意挑选座位坐下, 而在这个时候, 讲台方悬挂的指针指了九点整。钟声响起,发出的却不是清鸣的铃音, 而是类似于乌鸦鸣叫般的粗粝声响,久而不绝, 仿佛某种糟糕的警告,给礼堂中带来了一分阴鸷意味。
“接下来,我将会为各位同解『惑』。开诚布公地, 告诉你们——”他的声音微微沉下来,带一分残酷的『性』,“槐阴大的秘密。”
元欲雪感觉身边的曾白,似乎微微坐直了一些。
显然,他对槐阴大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还是十分好奇的。
元欲雪也在安静听台师的讲述。
只是那名师所的大部分事宜,他已经在邓姝姝给他的信里看见过了。
大异变开始、鬼校、活人限制鬼怪……校规的出。
但在这里面,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还是第三个信息点。
几乎所有人无法解,自己是为了不让鬼怪逃逸出槐阴大而被招进鬼校里的牺牲品。
“凭么!”有人情绪不大稳定,有些崩溃地道,“凭么是我被招进来啊,我一点不想死啊!!”
“所以你们这群师,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就眼睁睁看我们被鬼怪害死,冷眼旁观——”
“不是冷眼旁观。”台瘦削的教师补充道,“我们干涉不了鬼怪,也无法告知任何人校规相关,只是普通的维持秩序者。”
“而且,你们每一个人。在最初被选入槐阴鬼校的时候……”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是自愿的。”
“你们还记得自己为么进入槐阴大吗?”
对玩家而言,他们一开始刷新的地点就处于槐阴校内,所以不会有这样的疑『惑』。
但那些原生npc却怔住了。
他们确实……不记得了。
不记得在入前的事情。
他们只是所应的选择槐阴,所应的入,并且就算时常抱怨,脑子里也来没有生出过退的念头,好像离开这个概念,本身就是不存在的。
有人高声反驳道:“别把我们架火堆烤,怎么想,是我们被洗脑了,然后强行『逼』进来送死比较合吧?”
“是啊。”有人小声嘟囔,“我明明就很怕死啊,谁会愿意来这个鬼地方……”
“所有进入槐阴大的生,是具有特殊体质、能见槐阴鬼校入口、龄十八岁至二十三岁的轻人中征召的。自愿应征。”师平淡地道,“答应下来只需要那一时的勇气就以了。”
“或许是为了信念,自愿牺牲。或许是为了能给家族带来的巨大利益与好处,甘愿赴死。但不管出发点如何,你们在那一刻,是值得被敬佩的英雄。”台的人微微肃容,眼底的疲惫却几乎遮掩不住,“但人是会改变的。”
“一腔热血,也会在无尽的折磨和恐惧中放凉。”
“短暂的、孤注一掷的勇气,根本不足以面对长久见不希望的未来。人会害怕,同样会……后悔。”
他出这段话的时候,眼底苍凉,几乎不知道他是在告诫其他人,还是在形容自己。
百人的礼堂中,一时寂静无声。
他们心底还是带有很浓郁的怀疑意味,并不敢全信,但此时面面相觑,还是先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来:
“那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总要有换届的生吧?”
这次讲台的师沉默的更久。
“不会有。”
他指自己:“我就是你们,一届的长。”
估计提问的人愣住了。按照师的法,入的生最多二十三岁——那他看去也太显了吧,这长一张起码三十多岁的脸了。
但这时候大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去调侃一下对方的龄。
不过他却主动解释起来:“你们的时间停留在这个时间点已经十二了,我也已经任教十二了。”
十二的时间,足够他最开始想尽方法、绞尽脑汁地想帮其他人逃脱规则与鬼怪追杀,视若无睹,平静以对了。
他们很清楚,死亡的命运是没办法改变。
只是稍微延缓了一点脚步而已。
所有人的未来一样。
“时间再次变动的时候,就是异变来临的时候。”他微微抬起头,按下某个按键,礼堂正前方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