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微微颤抖着。

“我不高兴。”它说，“重来，继续。”

——来鬼怪不止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不至于现在就将在场的人都做成乐器。

但众人心底却跟着沉了下来，没有感到任何轻松意味。

它的“满意”，到底是要到什么程度止？

更糟糕的是，苏清炎在被打断，又被鬼怪表达不满后，双手重放到琴键上时，却是控制不住地指尖微微颤抖。

他已经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了。

当下一次琴盖砸下来时，他还躲去吗？

或者和另一边痛苦呻.『吟』的文易一，双手被砸烂，做生不如死的废人。

苏清炎死死盯着琴键，仿佛被催眠般眼发晕，天旋地转起来。冷汗从额头『逼』至鼻尖，小拇指意外地触碰到某个琴键，按出一段漫长的音符。琴键的声音引导着他人都偷瞥了苏清炎一眼。

心底都很清楚，苏清炎的状态受到了影响。

他害怕了。

不是源于恶鬼对生命的威胁，是害怕被毁掉双手。

晕眩感更加强烈地传来，苏清炎几乎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也就是时，当那只冰凉的手搭在肩膀上时，他整个人都轻微颤抖了一下，感觉到那凉意捱得很近，贴近了颈项处。

“我来。”那道声音很淡地传来，“……起来吧。”

他观众也注视到了突然走上舞台的生，见元欲雪穿的只是普通的校服，而不是表演服，便猜测他是他专业的生……那行不行啊？些顶尖的音乐生都没让那鬼怪满意，一个业余的生，是潜藏在人群中的高手吗？

元欲雪在台下搜寻资料完毕。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是直接将音乐房中的鬼怪杀死。但需要消耗的量不菲，元欲雪检查着自己剩下的17.3%的量，沉默地将计划的优先『性』往后调了一步。

就算杀死了鬼怪，也只是缓解了现在的困境，却不一定补全音乐房校规。

最直接摆在明面上的破局方法，鬼影也已经给出来了。就是按照它的标准，演奏出让它满意的乐曲。

个标准是相当模糊、由鬼怪身来评判的。

苏清炎的钢琴水平很高。对于元欲雪种机器人而言，人类在艺术创造上的绪力绝对胜机械，由元欲雪来进行演奏，他并不做的比苏清炎更好，或者说水平比他更高。

但只是在一个很短暂的想法后，元欲雪踏上了表演台。

苏清炎抬起头，以一种茫然呆滞的目光注视着元欲雪，两人的视线在一瞬间交错，他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抗拒神『色』。

他的信念不允许他做临阵脱逃的懦夫。

但那双映进眼底的黑『色』眼眸平和又沉静，没有任何傲慢、对他的鄙夷，或是任何让人难堪的神『色』。仿佛只是一场表演中再寻常不的人员交替，几乎让他遗忘，现在正面临的是鬼怪苛责和生死关头。

“……”

苏清炎不知不觉站起身，他将位置让给了元欲雪，却并没有离开，只是垂眸注视着他。

元欲雪在坐下之，对苏清炎微微点了一下头，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辛苦了。”

在他之，是苏清炎接手了破解规则的麻烦。

苏清炎微微晃神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退到了表演台的角落。

而那道鬼影正以一种非常不善的目光注视着元欲雪，似乎对他不打招呼，便要临时更换表演者的而感到不满。

它甚至已经站到了钢琴面，钢琴盖发生了微妙的偏移，只是在那重将要落下来，鬼影突然听到元欲雪对他道：“我会进行一场让你满意的表演。”

——它虽然讨厌他人违背自己，但对于自己热爱追求的艺术却又有着超乎寻常的忍耐力，只在那一瞬间，钢琴盖又缓缓地回归原位。鬼影面无表地盯着元欲雪，低沉丝滑又颇具磁『性』的声音响起：“你——最好会。”

元欲雪的手指落在琴键上，他修长的指节异常漂亮完美，让幅场景上去就像一幅画般煽动人。

原对他心生质疑的观众们，突然注意到元欲雪居然拥有一双漂亮的手。都莫对元欲雪生出了无限的信心来。

谁都不会怀疑，一双漂亮的手，会不适合弹钢琴！

估计连鬼怪都没想到，元欲雪坐在钢琴面，垂眸时不是在酝酿绪，而是将每一个钢琴琴键和资料库中记载的信息对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