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问诊室的门, 白褂医生忽然冷不丁开口:“发烧肠胃炎都是常见病症,要当心一点。”
元欲雪脚步略微停顿,在转角时, 微偏过头看了一眼。
医生正坐在软椅当中,一双手放在桌面上, 十指重叠交合于一处, 神『色』严肃而冷冽,那双眉微微蹙紧,依旧是凶戾阴沉的表情, 却带有莫名的矛盾感。
元欲雪收回了眼。
垂敛着眸,索医生刚才的话……既然是常见病症,说明危害不大, 而且医生接诊经验也应当丰富,为什么让们当心一些?
元欲雪还想出结果,按照那位医生的指示, 倒是已经到了另一间医疗室。
这有几张空着的床位。按照病历单领完了『药』, 又有护士拿着配好的『药』水过,安排了床位, 给朗飞深挂上了点滴。
『药』水不多, 大概挂个一个半小时就打完了。朗飞深在之前顺接了杯热水, 把刚开的消炎『药』也吃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觉得这时候『药』效神速,体已经好多, 昏昏沉沉的意志也清醒过。
心下感动,和两位同学道过谢,倒想着让元欲雪们再留下陪自己挂水……毕竟现在耽误人家的时间就够多了。
“事。”元欲雪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 看着道:“等你点滴打完再出去。”
戒舟衍自然也不必提,站在元欲雪旁,有要的意。
朗飞深又是心间一暖。
想到两位好心人还留下陪床,人在病中情绪脆弱,眼眶都微微红了。
这时候朗飞深想起,甚至还问过两位同学的名字。一问,才知道大家都是这届新生,只不过元欲雪们读的是比较冷门的图书管理专业,而自己是金融管理,两个专业的教学楼倒是隔的不远,以后能时常往。
只不过搭理的也只有元欲雪一个,另一个态度则比较冷淡,也搭的话。朗飞深也不在意,心想着,这大概就是面冷心热的好人吧。
不过元欲雪一直盯着,朗飞深也怪不好意的,总不能别人帮忙盯着吊水,在这玩手机,多有礼貌。于是有一搭一搭的和元欲雪聊天,不知是不是先前几天一直被发烧折磨着睡好,这吃了『药』,也那么不舒服了,就这么躺在床上,竟然静静地睡了过去。
…
“嘻嘻,嘻嘻。”
朗飞深这一觉睡得沉,听到耳边有嘻嘻哈哈的笑,才懵懂地睁开眼。
这一觉轻松得几乎以为是一觉睡到了晚上,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校规规定必须在八点前回寝室的。然后一抬头,才发现手上还『插』着针,点滴刚刚打完,估计也就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元欲雪和戒舟衍都不在边。
朗飞深也有在意,让人陪自己校医院就不好意了,哪还真好意让人陪自己枯坐这么久,提前离开也正常。
但这时候朗飞深也发现,旁边的床位上也躺上了人,刚才的嬉笑就是传出,给朗飞深吵醒了。
那是个挺脸嫩的男生,估计和差不多大,像是新生。而且也在挂点滴,透明的管子连着针头扎在的手背上,看上去还得再挂半小时水。
朗飞深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这男生挺面善——莫名的脸熟,让心生好感,加上朗飞深本就是挺外向的格,于是和方搭起话,那男生也嘻嘻笑着和朗飞深聊天,突然说道:“你得的什么病啊?”
“噢,发烧和肠胃炎,撞一块了,要不是熬不过,我也不想看病,你是?”
“我?”男生的笑容愈加扩大了,唇角高高扬起,快挂到了鼻子部位,但朗飞深却好像注意到那过于狰狞的笑容,还友善地看着。
男生说道:“我和你一样呀,我也是高烧加上肠胃炎。”
“我和你真像啊。”
“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一模一样。”
接下男生不断翻覆去地念叨着这句话,就算是朗飞深颇有好感,也觉得怎么看上去神神叨叨的……而且朗飞深越盯着,越觉得有什么自己熟识的认知在被改变。
比如说朗飞深最开始只是觉得这男生面善,但现在却觉得越越眼熟起,甚至有一些莫名地想……真的好眼熟啊,怎么、怎么……
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脑海中仿佛钻破了『迷』雾一样的冒出——
怎么长得和自己这么像!
不,不应该说像,而是一模一样!
朗飞深觉得不劲,事情诡异,但现在却办法提出质疑,只听男生突然说道:“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啊?”
朗飞深维混『乱』地想,啊,我怎么有问名字,今天好像是忘记这个问题。嘴巴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的微笑已经扩大到极其诡异的程度,张大了嘴,『露』出尖利不似人的锯形齿:“我叫朗飞深。”
…
元欲雪见朗飞深说着话,不知不觉回应含糊起,竟是合上眼睡过去了。眼底一片青黛,应该是这段时间困狠了,睡着的神『色』又十分安详。元欲雪虽然自己不需要睡眠,但清楚人类是容易疲惫的生物,于是也有打扰,只是安静坐在一旁,病房中安静的连呼吸都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