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了一会,街上的喧嚣似乎已经听不到了,裴鹤淮依旧一句话不说。
江栀意无聊的掀开帘子,这才发现路线有些不一样。
她疑惑不解“千岁,是不是走错了,这不是回宫的路。”
裴鹤淮从她上车时就一直闭着眼眸,这时他缓缓睁开双眸,马车停下了。
他走下车,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儿“娘娘不跟上么?”
江栀意一下车,就看见明晃晃的四个大字“东缉事厂”。
她不解,裴鹤淮带自己来这种地方作甚,但她还是乖乖跟在他身后。
一进入里面,原本的吵闹声消失不见,一片死寂。
厂内有些黑,但却很大,裴鹤淮带她来到一个门口,上面写着“地牢”。
江栀意吓了一跳“千,千岁,我们回去吧。”
裴鹤淮没理她,突然拉着她的手腕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浓,越阴森。
江栀意怕极了。
裴鹤淮突然停在一个牢门前,里面关押着一个人。
那人皮肤溃烂,眼睛瞎了半边,见有人来了,连忙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裴鹤淮随意拿起墙上的一把剑,抵上他的喉咙。
他另一只手却还转着佛珠。
他眼底染上戏谑,漫不经心的开口“娘娘,你说,咱家要怎么杀他呢?”
他将剑缓缓上移,离那人的眼睛堪堪几毫米“把他另一只眼刺穿可好?”
“还是说,一剑封喉好呢?”裴鹤淮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人连忙大喊“督主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啊,冤枉的啊!!”
裴鹤淮似乎听不见,他将剑移至那人的胸膛“娘娘你说,从这里刺进去怎么样?”
突然,那人应声倒地,只不过,裴鹤淮刺穿的,是他的头颅。
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
裴鹤淮看身旁的人儿已然被吓住,不禁勾起唇角“娘娘是怕了么?”
江栀意没回答。
裴鹤淮难得话多了起来“娘娘既然这么怕,以后就不要跟着咱家,说不定,咱家哪天心情不好,就把娘娘…”
话还未说完,腰肢突然被人抱住,他僵了一瞬。
江栀意把脸埋在他胸膛,闷闷道“千岁,你真笨,我才不会因为你这样就放弃,我见过那人的通缉令,作奸犯科,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这是他罪有应得。”
江栀意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眼前人的眼眸“我相信,千岁定不是残暴之人。”
裴鹤淮也看着她,眼神有过一瞬的怔愣,良久,他紧抿着唇,一根根把她的手指掰开,径直离去,留下江栀意一人。
她望着裴鹤淮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千岁,还是讨厌我嘛……”
血腥味越来越浓,连这牢中最微弱的灯光也熄灭了,她怕极了,靠着墙不敢移动半分。
过了一会,她听到脚步声,猛然抬起头。
只见裴鹤淮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咱家不回来,娘娘就不会跟上么?”
江栀见眼前人还凶自己,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小声呜咽着。
裴鹤淮慌了一瞬,微微叹了口气,大手揽过她的腰,生硬道“别…别哭了。”
江栀意擦了擦眼泪“千岁你最讨厌了!”
裴鹤淮不知怎的,竟也顺着她“嗯,咱家最讨厌了。”
江栀意鼓起小脸,不满意他就这样。
回到马车上,她突然凑近裴鹤淮“千岁,既然你都不哄哄我,那我自己哄自己好了。”
话罢,她慢慢吻了下去。
虽说亲过多次,可她连最基本的吻都不会,只会生啃。
裴鹤淮移开唇,唇微微破了,渗出的血丝更衬得他妖艳“娘娘或许该去御膳房切菜,用牙切。”
江栀意看着裴鹤淮被她咬破的唇,心虚极了,这是在说自己牙齿尖呢。
两人回到了宫中,此时已经是夜晚,江栀意兴奋的拿出酒酿,酒坛在月色下闪着光芒,坛身显红色,刻着金花纹,上面用着银色的纸包着。
江栀意迫不及待地拉着裴鹤淮回到瑶光殿,坐在殿中的那颗桃花树下,此时桃花开的最甚,时时飘落些许。
她打开酒酿,浓郁的酒香中带着淡淡花香,她倒出两杯,其中一杯推向裴鹤淮手边,一脸期待的望着他“千岁,你快尝尝。”
裴鹤淮看了一眼,拿起酒杯送到嘴边,还未张口,奇异的酒香便涌入鼻间,他小抿了一口,竟出奇的好。
“怎么样,怎么样。”江栀意紧张的看着他。
这次,裴鹤淮倒是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不错。”
江栀意不由得骄傲起来“那是,娘亲酿的酒可谓是一绝呢。”
裴鹤淮不语,静静品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