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恍惚间,她醒来一次过,只是不到一分钟便再次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竟看到了千岁的模样。
她想着是在梦中,便开始为所欲为“千岁,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千岁,我好想摸摸你的头啊。”
“千岁,让我亲亲你吧。”
江栀意把荤话说了个遍,爽了一番,只不过背上的疼痛竟如此真实。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晚霞满天。
她此时趴在床榻上,露出背上肌肤,只是早已算不上肌肤,应该叫满背血痕。
此时已经上满了药,疼痛减弱了一些。
江栀意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千岁?”
裴鹤淮此时正坐在她的缠枝牡丹紫檀椅上,看着手中卷轴,闻言,微微抬眼。
江栀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起自己说的无法描写的话……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裴鹤淮合上卷轴,朝床边走来,低头看着江栀意眸中的震惊,轻嗤一声“娘娘真是好大勇气,什么都敢应下。”
她听出了裴鹤淮的阴阳怪气,知道是在说她答应许文箐比试的事情。
江栀意有苦说不出,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声音如蚊子般“千岁若是过来嘲笑的,便请离开吧。”
裴鹤淮轻微挑了一下眉毛,没有回答,这是在赶他?
许久,没有一丝声音,正当她以为裴鹤淮真走时,失落的抬起头,就听见声音“娘娘到底想要什么。”
他似乎妥协了。
他今日出宫,刚回宫时看见许文箐留的那封信时,江栀意早已伤痕累累的被带回宫中。
看到江栀意身上那道道血痕,奄奄一息的被抬进屋时,裴鹤淮没有察觉到的是,自己的心颤了一下。
他让那些奴婢全部退下,自己则一点点的轻轻的给她上药,他都忘了,已经多少年没有伺候过人了。
为了不弄疼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裴鹤淮细心的擦了半个时辰,背上的肌肤早已被鞭子虐待的往外翻,那些杂碎的衣服被鞭子一次次打入伤痕中,有些地方甚至被重复抽了好几次,即使上了药,血珠依旧不止。
裴鹤淮的眸中微不可察的暗了暗,眸子渐渐变深,直到彻底看不见眼中的情绪,往日念及许文箐是死老头的女儿,任她如何闹自己都没有做出什么来,倒是纵容到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裴鹤淮早已在宫中培养了一批暗卫,上完药后,走出屋中,看着一个地方,那里的草动了动,随后再没有声响,那些暗卫开始行动了。
他看着依旧昏迷的江栀意,心中波涛汹涌,他知道许文箐找江栀意的目的。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了他这样的一个阉人做出这么大的贡献。
她竟演的如此真实,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裴鹤淮想不通,缓缓垂下眼眸。
在江栀意昏迷的几个时辰内,裴鹤淮的眼前闪过小姑娘一次次喊他千岁的模样,与他赌气的模样,还有说心悦他时,眼底的认真,没有半点杂质。
裴鹤淮看着在睡梦中因疼痛时不时抽动一下的人儿,叹了口气,罢了,想要什么,给她便是了。
他不愿再看到江栀意这般样子,没有活力,奄奄一息,他更喜爱小姑娘那副似乎世间万物都无法将她打倒的样子,积极乐观,那是自己没有的。
裴鹤淮不懂心中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不愿再看到江栀意受伤。
“娘娘想要什么。”裴鹤淮见身旁人不语,耐心的再问了一遍。
江栀意依旧沉默,她没有想到,裴鹤淮到现在还认为自己的喜欢是带着目的的。
千岁,你到死都不相信,有人会这样爱你对吗?她在心中问着。
她微微侧目看着窗外,此时繁星已慢慢爬上黑夜,窗外的桃花偶尔掉落几片。
江栀意这次没有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千岁,我想出宫”看看爹娘就好。
她没有说后半句话,她想看看裴鹤淮的反应。
裴鹤淮不语,看见她眸中的点点星光,心中悲凉,他觉得自己似乎得病了,希望江栀意带有目的地接近他,那杀她时便会毫无顾忌,又希望她是真的心悦自己,而非与他人一般。
江栀意以为裴鹤淮不会答应时,半晌,他哑声开口“好。”
得到回答后,江栀意便不再说话。
裴鹤淮其实并不想让江栀意出宫,他心中,竟是有些不舍的,意识到这点,他脸色沉了下来,迈开步伐离开。
江栀意点点头,看着裴鹤淮的背影,不知怎的,竟看出了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