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这张老脸可是消肿了。”
牛五婶在家里镜子前坐着,将她那张脸侧着都几乎要怼到镜子里,就是想看看自己前几日受伤的脸好没好。
虽然还有一点红印子,但消了肿,再加上最近天热太阳大,皮肤还晒黑了一些,看着就像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伤也瞧不见了。
虽然脸上的伤退了,可是牛五婶这心里的火气还没有消。
一想到她上次去宋宛那里讨厌钱财不成,反而挨了村长媳妇一顿打,她就更觉得心里窝火。
牛五婶咬牙切齿的表情,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的丑陋和扭曲,“贱蹄子,等着瞧吧,难道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她低声咒骂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宛。
而此时的宋宛在家里关紧了大门,正寻思着一会要再给孩子们做些什么好吃的。
这几天因为觉得脸上有伤,出去丢人的牛五婶一直只是在自家附近转悠,都没去什么人多的地方,这脸上的伤一好,她就迫不及待的往人堆里钻,要么听八卦,要么传谣。
不过村里人多的地方,确实消息跑的也快,每天但凡大家中间有那么一点新鲜事,大家出去转一圈,问一问,听一听,也就知道了。
不过今天的新消息对牛五婶来说,却不怎么友好,让她本就窝火的内心,更加愤怒甚至怨恨了起来。
“你们说的是真的?怎么可能,这田地的价钱也……”
牛五婶气的嘴唇都哆嗦,甚至觉得价钱降得太低这种话,都无法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去,因为她怕自己直接气的背过去。
村里有人眼皮微微一掀,淡定的看着牛五婶道,“是啊,就是又降了。”
此人一副淡淡的,即便知道牛五婶在买地这件事上吃了大亏,也依然有一种不顾牛五婶死活的平和感继续开了口。
“你不知道吗,现在这年头,这光景,总有些人难挨,怕过不去,就早早的决定去投奔自家的远房亲戚的。咱们村,不是就有现成的例子,小竹子一家不就是,这有什么好不信的。”
“我觉得邻村的这人也是这样,大概也是不准备再回来了,所以是真的贱卖了啊。”
“那也不能差这么多啊!”牛五婶有些听不下去了,尖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刚才她在人群里,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啊,说是这人贱卖田地,最后有人买到手的价钱,竟然能比她当时的少半两银子。
牛五婶不想相信,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这都是白花花的,她自己实打实的,多扔出去的银子啊!
肉包子打狗,即便一去不回,那还能看见那狗砸吧嘴,围着人摇尾巴呢,她倒好,这么多银子扔出去,连个响动都没听着,这便宜都被宋宛给占去了。
不行!
牛五婶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咽不下这口恶气,她甚至已经相信,宋宛一定就是早知道有这样的结果,来故意坑害自己。
先不说宋宛究竟如何,牛五婶到底是忘了,即便有人挖坑,也要有人肯跳,这个结果,可是她当初挣着抢着要来的。
被愤怒冲昏了头的牛五婶攥紧了拳头,现在她想到宋宛,眼里心里都充满了恨意,在她这里,宋宛已经和她的仇人差不多了。
“唉,你这就回去啦?”有好事的大娘,像是看牛五婶笑话一般,阴阳怪气的对着她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句。
步履有些蹒跚,像是要摔倒一般的牛五婶听了这话也不回头。
她现在只感觉头顶上明明是黄灿灿的有些耀眼的太阳,可是她却眼前发黑,刚才差点就要气厥过去了,还好她咬牙坚持了过来。
牛五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去解了个手,看着一旁的粪桶尿痛陷入了沉思。
或许是过度愤怒让她的嗅觉暂时消失了,她看着这些东西愣了一会神,突然眉头一挑,眼里闪着一抹怪异兴奋又癫狂的光。
从牛五婶家到宋宛家的这条路上,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莫名的臭味,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味道格外的明显和清洗。
没错,此时的牛五婶正憋着一口气,皱巴着一张老脸,双手提着混了屎尿的粪桶,脚下走的飞快的朝着宋宛家走去。
她这怪异的举动,以及一路留下的臭味,很快就吸引了不让人驻足,疑惑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她这是要干嘛?”村里的人不自觉的又走到了一起。
“我没看错吧,手里是粪桶吧?”说话的人还一脸嫌弃的在鼻子前扇了扇风,驱赶臭气,“刚有人和她打招呼也不理,她这是要找谁。”
“这方向也不是去她家地里的方向啊,再说,哪有拿着粪桶去找人的。”
“对了,她前两日不是和那崔大郎家的小媳妇有过节吗,看这方向,应该就是去找她的没错,这是要闹什么,走咱们也去看看吧。”
此人这话一出,大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