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在一条路上走了很久很久,周围全部都是深不见手的迷雾,只有那条路是清晰可见的,她只能顺着那条路走啊走。
终于来到了一个山洞口,迷雾拨开,她突然置身在一个县城里。
不是现代,是古代。
也不是她穿越后去过的县城,看着有些像。
“救我,救救我——”
只见一个赤脚的女人跑了出来,她穿得破破烂烂的,头发似鸡窝一般,身上都是斑驳的旧伤,从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可看出其狼狈。
“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宋宛想要伸出手去拉她一把,虽然她自知自己能力不足,但是也见不得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被害。
但是那个女人似乎听不见她的话。
而宋宛触碰到女人身体的手也变得偷摸。
她自己仿佛不是实体的。
这时那个女人抬头,宋宛更是如遭雷击,因为那个女人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只有那张脸没有遭受丁点的破坏。
“救救我,带我去报官,我要去衙门,我要去衙门……”女人随手拉了一个路人就呢喃着说道。
但是路人都避之不及,根本没有人愿意搭理这个女人。
宋宛这才发现路人一个个也都奇怪的很,一个个都是衣衫之下空荡荡的,瘦的如同骷髅一般。
再仔细看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腮帮子都瘦凹进去了。
终于有个好心的大娘搭理了女人一把,“姑娘啊,这世道报官有什么用啊,不知道是你的父兄还是你的夫君将你打成这样,你逃吧,远远的逃吧。城门口在东边,顺着一直走,再经过一颗大榕树,就是了。”
女人慌忙的谢过,按照大娘的指点飞奔,宛如身后有恶鬼一般。
没一会儿,真还追上来一个人。
一个头发花白穿戴却是齐整的一个老男人,约莫有五十好几,他鼻子旁还长了一颗大痦子,随着说话那痦子一动一动的。
他一路问过来有没有见过一个疯女人。
直到问道那个大娘,大娘有气无力的看着他,抬了抬死鱼一样的眼皮子,“这世道,她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你这般嚯嚯她。也不知道能活几日咯,再大的仇怨也该放下。”
“你这老婆子懂个屁,我这是救她,没有我她哪里活得下去。”长着痦子的老男人脸上浮现一抹狞笑。
仿佛觉得她逃,他追是一件格外有意思的事儿。
长着痦子的老男人深深的看了大娘一眼,顿时明白了一些事儿,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灰不溜秋馍馍,放在大娘的眼前一晃,“你知道她往哪里逃了是不是?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把这个给你。”
大娘原本如死鱼一样的眸子里突然又燃烧出了生机。
她急忙去夺那个灰不溜秋的馍馍。
“想要?”
“我说我说,她朝那头走了,我给她指的路去的城门口,肯定不会有错的。”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抢过了那个馍馍。
她赶忙就撕下一块往嘴里塞着。
“你真是个好心人啊,有了这个馍馍,我就能再熬天了,说不准就能等到朝廷放粮了。”
大娘碎碎念地说着。
虽然她眼里都是生机,同样也有着麻木不仁。
宋宛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女人被那个长着痦子的老男人找到,一脚踹翻在地,然后拖着她宛如拖一条死狗一般。
她急却叫不出来,急得她心跳如打鼓一般。
最后一口气喘出去。
宋宛睁眼了。
但是久久地不能平静。
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那个梦里和她长得一样的女人就是原主吧,她因为拒绝嫁给了崔遣被卖给了一个老鳏夫当媳妇,没想到她竟然过得这么的惨。
梦里,似乎还是荒年!
饿得大家挖草根吃树皮的荒年,人性可能只要一块馍馍就会湮灭的年代,宋宛不仅发出了深思,荒年真的会来吗?
片刻后,她眼神一片清明。
不管荒年会不会来,她都得做好十足的准备,既然避免了原主的命运,自然也不能在荒年里过得这么的惨兮兮。
而且这梦都给自己预示了,若是不抓住机会自己才是真的傻。
她一个翻身起来,边上发出了“嗯嗯”地声音,小意还闭着眼睛在睡觉呢,小婴儿觉长,是被刚才宋宛的动作给吵到了才皱了皱小眉头。
小安已经在院子里了。
他拿着一根干树枝在地上复习昨日哥哥教过的字,一笔一划地非常认真,看到宋宛出来了,他才丢开树枝,跑过来站在宋宛的跟前。
“娘。”
“都下午晌了,我去山上一趟吧,你好好看着家。”
宋宛恨不得现在就去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