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有种预感,苏清桃背后的那个人,就是上次出现在清风酒楼内,公然针对安王府,却又让她调查无果的那个。
天朝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
心中担忧顿生,承桑捏了捏指尖,视线无意识看向棋盘,黑色淹没红色,繁杂的思绪渐渐回笼,她定了定神。
既然她能一步步将张家和永恩侯府推下地狱,那她就能同样将背后之人一起推下去,两者之间不过是简单和难的区别,只要她好好谋划,拉长战线,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更别说,还有一个对于苏清桃来说很重要的人把在她的手里。
就算这次她杀不死苏清桃,还有下一次,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杀死苏清桃。
既然面上的还未清理干净,何必翻背地里的。
直取枭首是一种办法,屠杀殆尽也是一种办法。
她不能急。
承桑一点一点地理清思路,她长吁了一口气,走向一旁的书案,长袖翩翩下,无人看见,她的手腕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痕迹,转眼,又消失不见。
时间飞速流逝,临近年了,关外却出现了这样的事,皇帝也没什么心情宴请群臣,见宗室官员都纷纷效仿安王府捐财捐物,皇帝便把宴请群臣的钱也送了过去。
积少成多,物资可观。
终于,在上一世一直到二月底才传出消息的关外雪灾,在这一世的一月便得到了有效的救助。
大年三十,承家人入宫。
虽说皇帝不打算宴请群臣,但一家人总是要一起过个节的。
承桑睡到日上三竿才被秋晚从床上拉起来,她打着盹等秋晚为她洗漱穿衣,梳妆打扮,一直到上了马车,才微微回神。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被承宥择点了点脑袋。
“昨天又忙到很晚么?怎么这么困?”承宥择有些心疼,“不是说过年这几天就好好歇歇么?事情那么多,哪有忙完的时候,不要太心急了,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承宥择絮絮叨叨,承桑连连点头。
她一点都不觉得厌烦,反而开心得很,“爹爹说的是,桑桑记下了,下次,下次一定!”
承桑的敷衍承宥择一眼就看了出来,他张张嘴,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视线转动,他看向了另一边的承无忧,“你看看桑桑,你再看看你,桑桑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你倒好,睡得比猪早,起得比猪晚!”
承无忧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顿,嘴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两下,虽然承宥择说的又是实话,他也没法反驳,但父亲为什么不能看看他之前的那些努力呢?
大概是父亲眼瞎吧!
承无忧在心里自问自答,然后转了个方向继续闭目养神。
儿子不搭理自己,承宥择也不生气,他转而换了个人,“但总归是比老四强,那死小子,真真是气死我了!老大,今天你一定要把老四看好了,可不能让他去皇舅面前胡说八道。”
“儿子省得。”承无虑点了点头。
一旁的承桑笑眯眯地听着,也不由地叹了口气。
她失败了。
事实证明,承无虞并不是被下了药,而是真的被情爱困住了。
前些日子,承桑曾让秋晚去给承无虞把脉,秋晚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还是按照承桑的交代,将灵液给承无虞灌下,一滴没反应就两滴,两滴没反应就三滴。
等到承桑攒下的灵液耗尽,秋晚才愧疚而归。
承无虞的身体更强壮了,但对苏清桃的执着却是一点没有少。
这无疑让承桑难受,可她再没有什么办法。
若不是皇帝下令让他们一家同去皇宫,只怕到现在承无虞还被关在院子里,不得而出。
承桑下意识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另一辆马车。
此时的第二辆马车内,承无虞正求着承无恙,“三哥,你帮帮我吧,桃儿她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她那么善良,那么单纯,怎么会做出鱼肉百姓的事情呢?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这些话承无恙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而他的回答也和之前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明白的,老四,你容我想想办法。”
他现在只能用拖字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承无虞被绑回王府,他总觉得承无虞对苏清桃的痴迷更严重了,他甚至怀疑承无虞是中了蛊,而他这一次将承无虞带到皇宫,便是想借顾院卿的手探查一番。
如果查出中了蛊最好,若是查不出,他就让人给承无虞下蛊!
不然再这么下去,承无虞必废!
承无恙看着承无虞眼下不起眼的黑眼圈,叹了口气,也幸亏承无虞的身子好,不吃不喝、作天作地这么久,居然没有变得消瘦,更没有什么伤底子的样子,若是换成别人,只怕早就起不来塌了。
这边,承无恙正担心着承无虞的身体,可另一边,承无虞却是担心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