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早就从苏清桃的动作中看出,她根本就没有受伤,所以她对承无虞的救命之恩也纯属无稽之谈,她本想借着秋晚的手揭露真相,让四哥醒醒脑子,可现在,却是功亏一篑。
毕竟,刚刚苏清桃手臂上露出的痕迹大家都看到了,是崭新的伤痕,哪怕再让秋晚诊脉,说出实情,也不会有人信,至少,对苏清桃用情至深的承无虞是肯定不信的。
而她又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苏清桃扒个干净。
这已经变成了一个死局。
承桑看向低头抱着苏清桃的男人。
苏子寒!她还真是小看他了!
那个伤痕的位置,刚刚苏子寒曾覆手过,很明显,就是他弄出的痕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清桃会没有反应。
难道是真的晕过去了?
承桑的视线尖锐,苏子寒低头只做看不见。
他抱着苏清桃站起身,声音清冷,“安宁郡主,三妹她不过受了些皮肉伤,实在当不得秋神医一观,回去擦些药也就好了,如今天色已晚,三妹又晕了过去,苏某便不多留了,告辞。”
一言罢,苏子寒直接转身,眼看着承无虞还有蠢蠢欲动跟上来的架势,他再次开口,“以三妹的伤势,也当不得承四爷的一句救命恩人,承四爷,苏某觉得,你当多吃些鱼目和脑花。”
苏子寒走了,陈家兄弟见没戏可看,便也跟着告辞离开,至于白九安,全程只是来去时说了六个字,便再没多的。
人去楼空,承无虞站在原地没有动,痴痴地看着苏清桃离开的方向,像一座望妻石。
承桑看着他,一点点攥起红彤彤的掌心,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了马车。
春喜和秋晚自然跟着,承无忧也转头就走,眼看着车夫正纠结得不知道要不要甩鞭子离开,马车内,一直不声不响的承无恙突然掀开了车帘走了下来,“回吧,我陪着四弟回去。”
“是,三爷。”马夫应了声,驾车离开。
车轴咕噜噜转动,渐行渐远。
承无恙刚刚不出来,为的就是这一刻,他知道老四的脾气,若是公然反对,只会事极必反,他牵着枣红色的大马走到了承无虞的身边,道,“老四,走吧,我陪你去喝一杯!”
承无虞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三哥”
月挂枝头。
苏家——
苏子寒抱着苏清桃进了门,还不等转身往后宅去,便碰到了等着他的苏铭。
“爹。”苏子寒恭顺地低下头。
苏铭背着手回身,刚要开口,却先一步皱了眉头,“你这是?”
“三妹身体不适,我准备送她去府医那看看。”苏子寒没有说其他的,只是隐晦地点了一下苏清桃的脖颈,然后又招来了两个粗使婆子,让她们送苏清桃过去。
苏铭站在旁边看着,等人都走后,他才再次道,“我知道因为已故青姨娘的关系,你对三姑娘多了几分照顾,可今日是大事,你不能分不清轻重。”
“是。”苏子寒点头。
苏铭见苏子寒听话的样子,也没再多说,转而说起了正事,“可看出了什么?”
“承家其他几人如常,倒是安宁郡主”苏子寒想着今夜承桑的变化,“像是变了个人。”
苏铭来了兴趣,“哦?”
“不仅言辞犀利,做事也颇有些手段。”若不是他当机立断,只怕苏清桃今日讨不得好,“除了她,还有一个承无虑和承无恙,乃至承王爷都一直没有现身。”
“看来,昨晚张家之事,只是个巧合,或者,是安宁郡主一人之为了?”苏铭开口。
“儿子以为如此。”苏子寒点头。
苏铭点了点头,像是思索着什么,良久,才挥了挥手,“你忙你的去吧,这事,便算了(liao)了。”
“是,儿子告退。”
苏子寒转身离开,苏铭站在原地没有动,不多时,又是一个黑色身影出现,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老爷。”
“说。”苏铭的语气森然了几分。
“承家马车出来,承无虑便离车去了魏府,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我们的人还在承家几人则先是遇到了陈二三姑娘随承四骑马归来大爷并陈不凡和白九安”
黑衣人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连对话都一丝不差。
苏铭把玩着手里的珠串,挥了挥手,黑衣人躬身退下,院里也重新恢复了静谧。
良久,苏管家进门,恭声:“老爷,三姑娘被点了睡穴,刚刚才给解开,大爷吩咐侍从看好三姑娘的院子,看样子是想让她最近都不要出门。”
“呵~”苏铭轻笑一声。
苏管家低头,“大爷也是一片爱护之心。”
“是啊,我苏家,倒是出了个高风亮节的人。”苏铭转身,“爱护之心?那看来,我也该爱护一下我的三女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