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
沈婉青看着头顶的一轮明月,她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显然,先前的一切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为的是让人相信,所有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太后要杀陆忱,所以囚禁了他的妻子与家人,甚至连妻子的族人也没有放过,而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只有真的,有据可查,以后有人追究就不会对陆忱不利,史书上陆忱也不会是乱臣贼子。
一辆小马车在她面前停下,柯妈妈从马车上走下来:“娘子,陆家出了点事,陆二娘子因着偷偷要溜出去,与羽林军起了冲突,不小心被刺中了肩膀,陆家人为了救她,陆大娘与陆大爷都受了伤。”
沈婉青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二嫂虽然时常作一下,但最多也就是嘴上没有分寸,胆子小得很,大是大非上,就算一时没有想通,底线还是有的,怎么会跟羽林军起冲突:“伤得如何?”
“得休息上个把月吧。”
看来还是有些严重的,沈婉青想了想:“世子怎么说?”
“世子让您先回府里,其余的事不用多管。”
端王府门口的羽林军一个个威严肃穆,只要有人接近就直接拔刀,肃杀一片。
沈婉青不想引人注意,从小门进的王府,从羽林军对她恭敬行礼的样子,明显是陆忱的人,她多少也能猜出陆家人的受伤应该是陆忱安排好的。
这一夜,沈婉青没有见着陆忱,她也没睡好,一睡着便被惊醒,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娘子,外面都在替摄政王抱不平,说太后娘娘不仅软禁了您,还以养父母一家人的性命威胁,也说摄政王太愚忠了,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如此尽忠君王。”卉娘道。
“太后当初放出的那些对世子不利的流言可还有人说起?”沈婉青问。
卉娘一边将早膳放到桌上一边说:“这些声音已逐渐听不见了,如今只等这些声浪再大些,若是民意如此,世子起军便是顺应民心,看谁还敢说什么。”见娘子一副深思的模样,“娘子在想什么?”
沈婉青将一 口包子吃下肚:“我在想,我该怎么安全地从宫里出来?毕竟如今的我在百姓口中,是被太后软禁起来的。”
话音刚落,印秋匆匆进来道:“娘子,外面都在说太后以您与小主子威胁世子,若世子再不写下罪己诏,便要将小主子给杀了。”
听到这类话,对陆忱有滤镜的百姓该是多么气愤啊,沈婉青目光一动,她明白她该怎么从宫里安全地出来了。
果然,中午时分,又有消息传来,说宫里曾受过世子恩惠的几位公公实在看不下去太后的做法,偷偷将她,也就是摄政王妃给救了出来。
同时,围困着陆家,还有端王府的羽林军也有些人支持着摄政王。
接下来的几日,是各种宫变,兵变的消息。
比如宫里宫人们对太后与外戚黎家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与部分羽林军一起行了宫变。
摄政王见这么多人拥戴自己,不忍心他们白白送死,而自己的养母养父,甚至岳家人差点因为他而被杀,血气一来,带着人攻进了宫里。
谁能想到,一心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黎氏一族见野心败露,竟然挟持了太后与小皇帝,与摄政王宫内宫外对峙。
剧情到这里时,已经进入了八月。
沈婉青一边喝着绿豆汤一边听着卉娘的演讲,心里着实有些唏嘘。
“成王败寇,老百姓都让摄政王不要妇人之仁,小皇帝虽可怜,但也是他母后与母族的人造成的。”印秋道:“确实如此,不过对奴婢与卉娘来说,小皇帝这样的结局是他祖父造成的,该。”她与罗锋,江鸿,卉娘的父母便是死在刘家人的手中。
“是啊。让我们去同情他,谁来同情咱们?”卉娘亦道,她亦有恻隐之心,但就像家主所说,刘家这一脉必须死,要不然荣家人的以后不得安生。
沈婉青点点头,是啊,她是陆忱的妻,陆忱的立场便是她的立场,对百姓来说,只要天下不乱,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这样小范围的宫乱,又是他们喜欢的摄政王,变个皇帝又如何呢,都姓刘。
一叶落而知秋。
这一日,陆忱领着的军队与宫里的羽林军在皇宫最大的天武门展开了厮杀,整整一天一夜的厮杀,最终,黎氏一族见大势已去,将太后与小皇帝杀害之后也死于了羽林军的刀下。
而事实上,太后早已归了西。
至少这一页,在大昭百姓心目中是这样描写的。
而在次日,所有当初反对摄政王的大臣,都入了狱,连坐三族,共二百二十人。
是夜。
夫妻两人互望着彼此。
当沈婉青仔细端详着陆忱时,发现他鬓角已经有了几根白发,是啊,哪怕胸有成算,也是天天枕戈待旦,一步也不能出错,再看他清冷俊逸的面庞,经过这几个月的洗礼,目光越发冷锐,哪怕此时在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