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外传来苏桃的惊喊声:“娘子,大公子,不好了,清晖园着火了。”
等俩人跑出去时,所有下人都提着水桶往清晖园跑去。
沈婉青心里咯噔了下,找陆忱时,人已经不见了,赶紧跑出去。
清晖园里,所有人都在慌张地扑着火。
世子妃扶着老王妃着急地看着整幢主楼,端王爷气急败坏地问着责。
“世子,公主,里面火势很大,不可进去。”小厮拉着世子,婢女抱住公主,不让他们进去救人。
“你放开我。”刘佑深使劲推开小厮。
“我要去救母亲,母亲还在里面,母亲,”昭义公主大哭:“您快出来,快出来啊。”
“拉住他们。”老夫人一声厉喝下,又有两名小厮和婢子上前拉住了世子和公主。
“你们别拉我,快去救人。”刘佑深挣脱不开,愤怒地大喊。
“世子,里面的火太大,小的们根本冲不进去。”
“娘子。”苏桃害怕的声音传来。
众人望去,就见沈婉青夺过小厮拎过来的水桶往身上浇,全部浇湿了后,又命几个小厮脱下外衣,将所有外衣打湿披在头上身上冲进了大火里。
“这么大的火,这是去送死啊,拦住她。”老王妃喝令。
沈婉青已经冲进了火堆里,一边找人一边用打湿的衣衫握住嘴,她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是因周围根本不见陆忱的身影,不用说,他定是在里面了。
仅是这么点功夫,里面竟然全部着了起来,隐隐还能闻到一股子的清油味,这火是人为的。
“陆——”沈婉青没法喊人,只能到处找,终于在内室边上的耳房里找到了人,他一直在踢着一道门。
看到边上的梁倒了下来,沈婉青迅速拉开了他,同时那梁也把门给堵住了。
“放开我。”陆忱推开她,他目眦欲裂,整个人几乎是疯狂之态,也不管手会不会被烫到,竟然直接去搬了被烧焦的梁。
沈婉青被推倒在地,一手扶地时直接压在了一根烧着的木条上,痛得她惊呼一声,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及,见陆忱这情况是拉不动也喊不听,将身上披着的湿衣直接丢在挡住了门的梁上:“我来帮你。”
想开了,把生死交给老天吧,阎王要你五更死,岂能留你到三更,这里只有她能帮着陆忱。
陆忱目光含泪地看着妻子。
“快搬啊。”沈婉青大喊。
陆忱看着那扇锁得死死的耳房门,他来的时候压根踢不开,像是从里面有人用东西挡住了,他知道母亲就在里面,也知道母亲是存了必死的心志。
闭眸,陆忱拉起阿青的手往外跑,瞬间,头顶的大梁掉在了他们方才所站的位置。
“大公子和娘子出来了。”下人喊。
端王和老王妃都松了口气。
百来人都在灭火,然而这火怎么也扑不灭。
公主已经哭得昏了过去,世子跌坐在地上看着火势痛哭,穆依柔在旁亦哭得伤心,清晖园的下人跪在地上一片哭喊。
火烧到了天明。
陆忱和沈婉青亦看到了天明。
宫里人是在天未亮时就来的,当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匆匆又进宫禀报了。
主屋里只有一摊尸灰,烧得几乎什么也不剩,正是端王妃。
就在所有下人要被问责时,端王爷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封端王妃写给他的信,没人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但这些下人都没有被处置。
端王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天后,只命所有侍候王妃的下人,包括王妃名下的田铺产都交由沈婉青处理和打理。
端王府挂上了素帛。
宁居。
院子里跪满了身着素缟的下人,都是端王妃身前所服侍的人。
内室里,周妈妈给沈婉青受伤的手上药。
斐妈妈跪在地上:“娘子,这里是清晖园33名婢子的死契,还有我们六个老奴的身契,王妃交代过,她若有个万一,您就是我们的主子,以前我们是如何侍候王妃的,亦要如何侍候您。”
沈婉青接过时,想起昨日王妃所说的“我身边服侍的六位妈妈,斐妈妈和周妈妈是最为得力的,其余的亦是忠心耿耿的老仆,她们素来只听我一人的话。”
眼眶不禁又湿了,原来王妃是在交代后世,她当时若多心地想一想,是不是就能阻止呢。
卉娘走了进来,禀道:“娘子,老王妃说,这边处理妥当了,让您去灵堂那谢客。”
“知道了。”沈婉青起身。
卉娘跟着出去时,看了眼内室站着的六名老妈子,除了周妈妈和斐妈妈,其余四人个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极有力气的,其中两位眼神犀利,说不定还会些拳脚功夫。
沈婉青到灵堂时,陆忱和刘佑深,穆依柔,公主四人跪在两边,公主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