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夫妻思虑重重。
清晖园。
端王妃口渴,喊了两声来人不见人进来,正起身时,就见一名劲装男子推着轮椅进来。
看到轮椅上的人,端王妃并不显得惊讶,似早就认识,只冷冷看着他:“荣拓,是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偃之?”
“王妃是个聪明人,你生下的儿子自然也是聪明人,他早就猜了出来,又何须荣某再多说什么,只不过是来确定一下而已。”看着端王妃脸上的悲痛,荣六爷神情并未有半分的怜悯,谁让她生在了王家,又成为了端王妃呢?
“你意欲何为?”
“王妃恨王家,也恨皇室,你想报此仇恨,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但你的儿子能,她有荣家,有穆家,有伯爵府,甚至连王家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
荣六爷漆灰的双眸幽黑深长:“太子与六皇子之争只会两败俱伤,其余几位皇子又都不成气候,靖王膝下无子,这大昭朝到这一代,已尽显没落气势啊。”如今六皇子意欲拉笼他,他自然要不负所望。
“你,”端王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是想让偃之,想让他你疯了,这怎么可能。”她再想报仇,也从没敢有过这样的想法。
“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我荣家为了复仇,足足准备了十五年,我不介意再多个十五年。”
“偃之压根就没有这样的野心。”
荣六爷目光直定在端王妃身上:“端王妃,当你选择抛弃你儿子时,他心里已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如今他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他活得如此憋屈,你觉得这粒种子有没有开始发芽?”野心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来养,他有的是方法。
端王妃死死地瞪着他。
“祈安帝不傻,只要把这两三年的事想一想,他多少也能察觉出一些端倪出来,要是他知道所有的事陆忱都参与了,他会饶过他吗?就连养育他长大的陆家,也会一并覆灭。而为了护住他所珍视的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这是一个连环计,里面的所有人都逃不脱。荣家二十多年的经营和筹划,也不会让所有的人都逃脱。
看着端王妃眼中滔天的恨意,荣六爷道:“端王妃,你要恨的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对你儿子的收留和照顾,他活不了。外人只道是陆家救了他,可每晚医他伤的是我荣家派去的神医。毁你母子的更不是我荣家。”
端王妃跌坐在椅子上,眼中的仇恨变得无力,她知道荣六爷说的都是实情:“你今晚来的目的是什么?”
“陆忱心里的种子也该成长了,如何成长,就看王妃怎么做了。”
次日。
沈婉青起床时,陆忱已经去了宫衙,听到苏桃在说王妃一早便把世子和公主叫了过去,世子和公主出来时,神情都很放松。
“看来是和好了。”苏桃一边布着菜一边说。
“娘子,一大早桂伯和罗锋便把药铺和酒楼的账本送来,已经放在书房了。”卉娘道。
沈婉青点点头:“卉娘,这几天可还习惯?”
“能在东家身边服侍,是卉娘的福气。”这话卉娘说得真心,罗锋和江鸿每每说起这位东家都是好话。
“没别的什么事,你可以早些回去。”卉娘签了一年的短契,就像上下班一样,再说是新婚呀,沈婉青自然宽容些。
“娘子,”苏桃道:“卉娘现在在王府五天回家一次,人家可说了,既然是来服侍娘子的就得有个样子。”她最喜欢的就是卉娘的这点认真。
“行,你自己安排着。”容家养出来的暗卫,负责任这一块沈婉青是看在眼里的。
用完早膳,沈婉青便去了端王妃那里请安。
既然母子心结已消,再加上王妃身子不适,她作为儿媳妇自然是要去请个安。
入秋之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凉爽,院子里也多了不少的落叶,下人们正清扫着,见到大娘子过来,一个个都施礼。
端王妃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看着其中一株花草出神,因着斐妈妈被责罚还在养伤,贴身跟着的是另一位周妈妈。
“王妃,大娘子来给您请安了。”周妈妈低声说。
端王妃收回思绪,看向沈婉青,眸中依然冷冷淡淡地:“坐吧。”
哪怕神情冷淡,坐吧这两个字相比以前的漠视已经算是无比亲切了,沈婉青施礼后坐到了王妃身边:“母亲身子可好些了?”
母亲两个字让端王妃微不可觉地愣了下才说:“无碍了。”
“外面园中的花草都凋谢了不少,唯有母亲园中的花草还盛放着,真是好看。”
“有什么好看的,只需一场雨,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想得太过伤悲了,人活着,还是尽量往好的一面去想吧,沈婉青寻思着就是来请个安,聊个三四句就离开了,正待要让王妃好好休息,她不打扰时,听得端王妃又道:“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