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好像从没见过娘这么打小弟啊。”陆二哥悄悄地道。
陆大哥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可见三弟这回是真惹娘生气了。”
秦氏和梁氏可没看戏的心情,想到身上压了沉甸甸几百两的债务,就头疼得很,都埋怨地看着老三两夫妻。
“大嫂,二嫂,说不定酒楼的生意会很好呢?是吧?”沈婉青自是接收到了两位妯娌的不满情绪。
秦氏和梁氏都不想理她。
此时,祝氏又一个急刹车,陆忱大惊之余,身上又挨了一记,直到挨了五六记后,祝氏体力不支,这才停罢。
这一顿晚饭,谁都不说话,安静得只有吃饭的声音。
气归气,饭菜倒是吃个精光。
回到居室。
沈婉青检查着陆忱身上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陆忱笑道。
“你还笑?”
“娘不会真的打,气着了也是打不要紧的地方。”娘还是第一次这样打他,陆忱心里挺高兴的,这么多年,只有这一次,他觉得娘是真把他当儿子。
“我还以为娘会打我呢。”沈婉青可是好几次见祝氏被她气得握紧了拳头。
“我们家,不管发生什么事,娘只会打大哥二哥和我三人。”哪怕两位嫂子和妻子做了再多让娘生气的事,打的也是儿子,只会怪儿子不争气。
沈婉青想了想,这倒是的,不过骂是骂了不少。
“咱们明日去趟谢宅吧,还没去谢谢人家呢。”沈婉青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
陆忱想了想:“明天我和谢承都要去趟大姐夫家里,到时我直接给他就行,也省得你专门过去。他现在与我和大姐夫走得比较近,心意到就行了。”
沈婉青点点头,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较晚,直到12月才下,一时,银装素裹,好不漂亮。
这几日也不忙,沈婉青提早一个时辰关了药铺的门,带着桂伯,罗锋,阿贵,还有新招的江鸿团建去。
江鸿是酒楼的伙计,暂时在这边过渡一下,刚好十六岁,长得高高大大,不太爱笑,带着几分严肃,因着力气很大又识字被留下了。
沈婉青一开始觉得做伙计还是需要笑脸相迎的,这模样容易把人吓着,直到他突然笑起来露出两颗颇具个性的小虎牙,整个人变得喜气洋洋后,瞬间觉得周围都是可爱风了。
这人招得好。
保康大街是大昭城最为繁华的大街,遇仙楼就在这里。
进入楼里,仿佛进入了建筑博物馆,雕刻之精美,布局之大气,古色古香的厚重感迎面扑来。
这就是大昭最好的酒楼吗?
“东家,这酒楼可贵着,咱们要不找个便宜点的?”桂伯想想都肉疼,虽说药铺的生意好,也不是这般挥霍的。
沈婉青戴上了幔帽,别人看不清她的样子,因此完全不掩饰一脸肉疼,这排场一看就是实打实的五星级不带一点虚的,不过嘛,作为老板,怎么可以没有一点格局?大手一挥:“没事,辛苦了一年,算是本东家犒劳大家的。”
来得早,楼里还没什么人,伙计尽责地给介绍着遇仙楼里好吃的。
沈婉青一连点了五盘菜,又点了中等的酒。
“今个你们谁都不可以狼吞虎咽的,这么贵的菜都得细嚼慢咽了,”桂伯对着大家说:“才对得起这些银子。”
“好咧。”
菜上之前,遇仙楼的店小二还送了两盘糕点,糕点一入口,引发了“刘姥姥”们的惊叹,好吃。
看着天色渐暗,遇仙楼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沈婉青便道:“桂伯,等会再多点几盘,既然来了大家就吃个尽兴,都算在铺子的账上。我先走了。”
“是。”
“东家,我送你回去。”罗锋起身。
“不用。天还亮着呢。”沈婉青心里颇为惋惜,在这个时代里,女子就是这般不便,出来得有家里长辈父兄的陪同,若没有不好多待。
目送着东家离开,罗锋心里感叹:东家也就这么点身家,对下面的人是真大方,反观家主,算是小气了。瞄向江鸿,是吧,兄弟?
江鸿正吃得尽兴,收到眼神传递的信息,回了一记:兄弟,以后就跟这位东家混了。
路上行人都在赶着回家,沈婉青一边赶着回陆家一边想着哪天让陆忱带她来遇仙楼好好吃一顿,正如此想着时,一个二十岁左右锦衣华服的胖青年拦住了她。
有点眼熟。
下一刻,沈婉青想起是谁了,就是那个宣家二公子,去年踏春时,想去找世子的麻烦,被周定安引到了山顶,结果,吃苦的竟然是她和周定好。
暗暗道不好,怎么竟在这会儿遇上了呢。
宣二公子要来撩幔子,沈婉青后退了一步,严肃地道:“公子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