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白和年轻姑子便一路引着剪秋向寺内深处走去,这座皇家寺庙寻常平民百姓不可进入,因此倒也清静得很。早课结束,寺内只剩下几个扫地僧——不对,是扫地姑子,她们见到剪秋,都行了个标准的90度鞠躬礼,然后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这寺里的秩序,静白管理得比五星级酒店还严格。
进了接待宫中的高级厢房,待剪秋坐稳后,便有年轻姑子送了茶水进来。剪秋慢条斯理地与我们一同将准备好的祝祷经文等逐一查看,细致得就像甲方审预算。然则这其中每一项都按照礼制检查了多次,自然是看不出任何毛病。过了一会儿,她就已经看完了全部。
这时,剪秋的眼神突然转向屋内的小姑子,而后便定定地看着静白,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桌上,从容地说道:“许久不见,甘露寺一切可还好?静岸师太近来可好?”
静白心下了然,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于是便转头和那年轻姑子吩咐道:“我同剪秋姑姑说会儿话,你先去把姑姑刚才提点之事都通传给大家,可别有所差池才是。” 准备独自迎接接下来的“风暴”。
小姑子听罢口中称着是,便低头后退,离开时轻轻带上了厢房大门,吱呀的关门声倒是衬的屋内更为安静,就似这宁静的寺庙,只是不知接下来将会有怎样的风暴袭来。
“监寺可知宫中将有贵客来寺内进修?”剪秋的话如同一颗石子被丢入池塘之中,泛起层层涟漪。静白心中一惊,知道这位“贵客”定是菀嫔娘娘无疑。
“阿弥陀佛,贫尼昨日自住持口中听闻,正是战战兢兢不知如何应对,还好今天剪秋姑姑您来寺内得以提点提点小寺。”静白确实乃甘露寺的高级管理人员,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真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表面谦卑的态度下,实则并没有表明半分甘露寺的态度。
“监寺若是与皇后娘娘一条心,便就能懂得如何应对了啊。”说罢,剪秋讳莫如深地看向静白,暗示着宫中的复杂局势。
她又继续说道:“这菀嫔娘娘在皇上面前失仪,母家又在前朝获罪,早已失了皇上的欢心。她既然要在甘露寺静心礼佛,要为皇上、公主和大清祈福,监寺可一定要让菩萨见到菀嫔娘娘的诚意,修行期间需事事亲力亲为,莫不要让娘娘假手于旁人啊。”几句话,剪秋便将女主当下的处境分析地头头是道,并借机敲打着作为监寺的静白。
“阿弥陀佛,小寺一直是同皇后娘娘一条心的,菀嫔娘娘既是入了甘露寺,便是同前程往事做了了断,也不再是那宫里的娘娘了。贫尼一定助菀嫔娘娘心愿达成,这过程中自是要辛苦修行的。”
“静白师太也一直是皇后娘娘最为放心之人,皇后娘娘常说监寺年纪轻轻却能将甘露寺管理的井井有条,比我等宫内的奴婢强了不知多少呢。这静岸师太年纪大了,又体弱不堪寺内繁杂事务,还得监寺多多体谅,为皇后娘娘分忧解难啊,今后我便只找监寺一人了。”剪秋一记捧杀,不仅表扬了静白以往的工作能力,更是隐隐暗示静白,静岸住持不堪大任,自是要她来接替住持之位的。
“皇后娘娘谬赞了,贫尼如何能和娘娘身边的人相比呢,只是在这寺庙待的久了,受师姐教导耳濡目染罢了。”静白十分真诚的回道,自打有记忆起静白便无父无母,便将与世无争的师姐视作世上唯一与之相亲的人,能为师姐分劳是静白生活中最为重要的事。
“有监寺是住持的福气呢。”剪秋见静白说的真诚,也不再聊下去了,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宫接着服侍娘娘了,今后娘娘再有指示,我便会传话过来。”
看着剪秋离开甘露寺,此时我才明白,即便我在滴血验亲局上出乎意料的反水了皇后,然而皇后实则早早便在甘露寺安插了静白作为斗争的棋子,这处皇家寺庙一刻也未曾逃离错综复杂的权力纷争旋涡。
直到夜幕降临,画面中的静白才处理完甘露寺的日常事务。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映出她孤独的影子,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作为加班的打工人,她正独自走向住持的厢房,准备进行今天的最后一项汇报工作。夜风轻拂,带来远处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她的脚步,似乎在诉说着一天的辛劳。
静白轻轻敲响住持的房门,得到应允后,她推门而入。厢房内,一盏油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师姐,今日之事您怎么看?”静白恭敬地征询住持意见,她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皇后娘娘的意思你我如何不明白,这菀嫔娘娘虽然曾经备受皇上宠爱,但如今已被废黜出宫,按照本朝惯例,从未有过废妃回宫的先例。恐怕她今后也只能在这甘露寺中与青灯古佛相伴,度过余生了。”静岸师太的话让静白原本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些,暗自松了口气。
静白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回答道:&34; “可是。。只怕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并不是只想这位小主在甘露寺平安度日呢。”静白非常明白,皇后的意思并不只是告知废妃离宫,而是要甘露寺作为皇后的工具,好好“照顾”这位刚生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