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云渠则微微挑眉:“先前自欺欺人,怎得现在不必了么?”
“美梦成真,自不必了。”穆庭幽幽看了她一眼。
若非云渠去找了杜学士,他还是能再等上一等,等他们两情相悦的,无奈形势不等人。
云渠也没再说什么。
该有底线的时候没个下限,该趁人之危时他反倒忽然有了良心似的,所有情绪都来得不合时宜。
穆庭这时反应过来,忽地问她:“你方才……你愿意……”假戏真做?
云渠款款一笑:“有了事实,你我之间的结盟才更牢固。”她不是受封建礼教熏陶长大的,没有精神枷锁,身体与贞洁并不能困住她什么,若能以此达成目的,她并不介意。
穆庭呼吸顿时一窒,只觉浑身都灼热了几分。
云渠眉梢微挑,静静注视着他。
洞房花烛之夜,心上人兼明媒正娶的媳妇这样表态,是个男人都忍不住,整整一日都处于兴奋状态下的穆庭亦不能免俗,他喉中仿佛堵着了什么,眼中有着极其明显的意动,垂在身侧的手都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喜房的气氛莫名变得粘稠起来,温度直线上升。
半晌后,他猛地闭了闭眼,声音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结盟是结盟,感情是感情,二者岂可混为一谈?”
若心意相通,哪一夜都是洞房花烛,若同床异梦,交颈缠绵又能如何?
他咬紧了后槽牙,转身继续铺床,力道里带着股想将软榻砸碎的气势。
云渠有些遗憾,没有子,她要怎么去父?
但惋惜只是一瞬,穆庭在这方面似乎有着莫名的坚持,打定主意不接茬,她也不至于霸王硬上弓,洞房花烛的机会只这一次,下回他若变卦,那可不能够了。
月上中天之时,两人一床一榻,各自躺下了。
云渠不认床,睡眠状态素来也极好,但不知是白日里的喧闹扰乱了她的思绪,还是床边榻上的另一道呼吸声不容忽视,她罕见地失眠了。
明明身体已经困倦。
她下意识不想叫穆庭知道自己睡不着,便调整了呼吸,假作深眠。
闭上眼睛不知多久,榻上的穆庭忽地动了,察觉到他走去屋子另一侧后,云渠睁开眼睛,正看到他拿着剪刀在剪龙凤烛的烛芯,动作之小心翼翼令人侧目。
云渠:“……”
魂穿言情小说是没错,但他们两个的角色是不是搞反了?再说他们也不是男女主啊。
净给自己乱加戏。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打岔,她很快就有了睡意,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她如往常般早早醒来,看到红色的帷帐时愣神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祝府了。
“你醒了?”
她转过头就见穆庭坐在脚踏上,双眼晶亮而不错眼地盯着她,不知看了多久,她竟也未曾察觉。
“你醒的很早?”
穆庭应了一声:“习惯早起了。”压根儿就没睡着。
但胜在年轻,除去眼底的红血丝外,丝毫看不出他熬了一整夜,整个人甚至精神奕奕。
云渠起身后,司棋便带着丫鬟们进来了。
她是陪嫁丫鬟,来到晋王府也是一等大丫鬟,计嬷嬷又有意卖好,甚至未等叫她拜见穆庭就叫她先进来伺候了。
而见穆庭果然没说什么后,计嬷嬷就知道这步走对了。
但一转头看到床上一片雪白的元帕时,她还是愣了一瞬,下意识看向穆庭,正对上后者警告的眼神。
她顿了一瞬,不着痕迹地避开丫鬟们,将元帕带走处理了。
云渠没察觉到这个小插曲,梳妆更衣后便用了早膳,穆庭极有眼色地频频为她布菜,一边还轻声解释着哪道是哪个大厨做的,留意着她的喜好。
这一幕两人已经习惯,司棋等人也见怪不怪,却震惊了身边晋王府的一众下人,不由自主的,他们作为王府家生子的傲气也收了不少。
用完膳,云渠再度更衣后就与穆庭一起出了门,往宫里去了。
穆庭头一回没骑马,光明正大地跟在云渠身后上了同一辆马车。
“吉服穿着可合身?”他问道,“这是我叫绣娘赶制出来的,较旁的轻薄些,穿着应当不热。”
云渠低头看了眼衣裳,果然与亲王世子妃的吉服规制有所出入,就这样入宫的确有些招摇,但穿都穿了,她觉得也挺舒服,便点了点头。
“你喜欢便好。”穆庭笑盈盈说罢,小心觑了她一眼,试探着牵起她置于膝上的手,没受到丝毫抗拒,他立即便收紧力道,将她的手牢牢攥在了掌心里。
云渠没动作,只是微微挑眉:“不是要做柳下惠么?”
“非也。”穆庭正色开口,“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亲昵些无妨,此后,我们也有足够时间来培养感情,到两情相悦只需要时间罢了。”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牵手就是培养感情的第一步。
云渠不懂他这莫名其妙的坚持和怪里怪气的想法,甚至觉得他有点拧巴,但懒得与他争辩。
很快到了皇宫,两人一路直往乾清宫而去。
这是云渠头一回来乾清宫,但她谨守规矩,目不斜视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