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把书都要了回来，有的已经把书卖了，只能把卖书的银子赔给明曦。

贺大郎一伙人被马蜂蜇得妈都不认地跑回来了，在路上遇到了要回去的明曦，顿时把她堵住了，撸起袖子气呼呼地想要揍她一顿。

明曦也撸起袖子，轻轻松松就把四五个孩子全都打趴下了。嗯？她最近好像不是在打孩子，就是在打孩子的路上？

几个孩子全都哎哟哎哟地叫唤着，感觉自己屁股疼，胳膊疼，背疼，哪哪都疼。

看着明曦的眼神愤恨又畏惧。

明曦挥了挥拳头警告道：“不要再来惹我，不然有的是好果汁给你们吃的。”

明曦带着两斤排骨回家开火了，灶房一直没用过，碗筷也没有。明曦只能把自己要饭的两个碗洗了洗，又用现有的木头将就粗糙地劈了几双筷子出来。

早上出门前，窦淮多给了她三文钱，让明曦买几个饼子回来。

可是现在都中午了她才回来，还个钱需要那么久吗？还有，这肉香味是从哪里来的？

窦淮满脸疑惑地出了屋子。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直觉极为灵敏，很少会磕到碰到，听人念字，替人书写之类的更是不在话下。

他只是瞎了，但是脑子还在，一身的学识也还在。

“阿曦，你不是去还钱了吗，为何现在才归来？”窦淮闻见肉香味，心里其实已经猜出了几分。

阿曦聪明，但却性情顽劣凉薄，叫人头疼。

明曦在灶房里大声回答道：“还什么钱？我替你去要债啦，还买了两斤排骨回来。”

窦淮：……

窦淮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明曦端了一碗排骨去给他，但是窦淮却不开门。

明曦一手端着排骨，一手敲了敲门：“窦先生，吃点排骨吧，好吃的。”

他再不吃点好的，过一两年就要去地府报道了。

“蝼蚁尚且贪生，窦先生，你要是不想活了，就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算了。如果你想活着呢，就要把身体先养好了。”

系统忍不住说道：“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话的。”

明曦叹气：“我又不是他妈，人各有命，差不多就得了。”

大家都希望在自己最困难最低谷的时候，遇到贵人拉自己一把，但逆天改命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如果自己都摆烂了，自己都放弃了，哪怕有人想要伸手，也只是多余的。

“窦先生，你听到了没有？”明曦又敲了敲，低头看了看排骨，想着他要是不吃就算了，不吃她自己吃。

两斤排骨，她完全吃得下。

“阿曦。”窦淮打开门，默默无言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无奈。

“阿曦，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赚钱的。”窦淮语气温和地低声道，深色的幽瞳仿佛琉璃般。

明曦左耳听右耳出地点点头：“先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窦淮端起缺了角的破碗，以及粗糙的筷子，微微顿了顿，然后慢慢地吃了起来，热气蒸腾拂上他的脸庞，仿佛烟雾缭绕中的谪仙。

明曦杵着下巴看着他，好一张状元面啊。

这个小院虽然破，但是稍微收拾一下，还是有很大一块空间可以用来种菜的。明曦就把种菜的想法跟窦淮说了，这回窦淮倒是欣然地点了点头。

等到第二天早上，明曦出门后，窦淮也收了纸笔，放在书囊中，到镇上去了。

窦淮花了几个铜板，跟一个馄饨摊的老板借了张椅子和桌子，刚开张不久，就有一个妇人过来托他写信，写给外出做生意的丈夫。

窦淮摊开纸张，正要下笔之时，一群地痞流氓却挤开人群走过来，为首的一个直接就把他的摊子给踹翻了。

笔墨纸砚都撒了一地。

妇人见状不好，只好在心中对窦淮歉疚一声，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窦淮不言不语地蹲下身去收拾满地的狼藉，摸索着伸出手时，一只脚就伸过来，不轻不重地碾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