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采薇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这贱人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厉害了?
她眼神求救桓安,偏偏对方此时也不肯为她出头,祝采薇一时有些下不来台,幸好星儿在此时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小家伙抱着她的腿撒娇:“娘,我饿了。”
祝采薇松了口气:“星儿,快来见过你母亲,她也是爹爹的妻子,与我是一样都是你的母亲。”
星儿神情怯怯的看着谢明姝,不敢开口。
祝采薇见儿子闭口不叫,心中暗喜,面上却佯怒,厉声呵斥道:“不知礼数的东西,都是我和你爹把你娇惯坏了,这里可不是边关,你不叫母亲,夫人可不会纵着你!”
星儿不过是个两岁孩童,被亲娘一吓唬,委屈的大哭起来。
“哭什么!”祝采薇瞪了他一眼,又对谢明姝道:“星儿顽皮任性,不谙世事,不肯叫母亲,想来是他父亲这些年在边关从未提起姐姐的缘故,姐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话里话外都是在炫耀她与桓安不仅相爱,还有个儿子,想要借此讽刺谢明姝无儿无女,又不得桓安的爱,空挂着一个主母名头摆架子罢了。
沈老夫人听见这动静匆匆过来,看见孩子哭了心疼的不行,黑着脸道:“谢氏!星儿不过一个孩子,你吓唬他做什么!”
“还有你,孩子哭了不知道哄一哄吗?”她骂完谢明姝又去骂祝采薇。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母亲。
谢明姝简直叹为观止,从桌上拿过一个糕点,将孩子抱起来喂到他嘴边。
“星儿不哭,尝尝这个枣泥杏仁糕好不好?”
刚刚她就瞧见这孩子眼馋这东西来着,想来应该是爱吃的。
星儿眼睛一亮,嗷呜一声咬住她手上的糕点。
他脸上的泪痕都没干,眼睛却已经满足的眯了起来,吃了两口,他懂事的的糕点往谢明姝嘴边推了推。“母亲也吃。”
谢明姝含笑的轻轻咬了一小口。
小孩子最能分辨大人对自己的善意,他喜欢面前这个漂亮姨姨,凑过去轻轻在谢明姝脸上亲了一口。
谢明姝也不在意脸上被蹭上了糕点,学着星儿的模样在他脸上也亲了一口。
星儿乐的咯咯直笑,又捧着糕点吃起来。
祝采薇脸色沉下来,碍于老夫人和桓安都在,又不好骂这吃里爬外的东西。
桓安看着面前母慈子孝的一幕,脸上闪过欣慰之色。
“我来抱着孩子吧。”眼看着谢明姝抱累了,他伸手接过,将孩子放在老夫人,又在他面前摆了一盘糕点。
他眼神温柔的凝视着谢明姝那张娇美的脸,伸出手——
谢明姝下意识躲了一下。
桓安一愣,缓缓收回手,低声提醒道:“脸上沾了一些碎屑。”
“多谢侯爷。”谢明姝垂眸,朝云上前用帕子为她擦掉。
桓安听得出她语气中的生疏,却生不起气。
自己回来之后,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想来她还不习惯自己的触碰吧。
当初他应诏出征,连洞房都没来得及,现在回来了,也该完成那晚没做完的事了。
哪怕他的心在采薇那,也该给明姝留一个孩子。
谢明姝感觉到他粘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觉得恶心,看着身前的孩子转移话题道:“星儿可有大名?”
桓安:“同文泽文佑一样都是文字辈,大名叫桓文星。”
祝采薇想起一件事,忙道:“安郎,星儿还没入宗谱呢。”
谢明姝看了她一眼:“常言道‘聘则为妻奔为妾’,祝姑娘与我家将军无媒无聘,顶多……算是外室罢了,真细究起来,星儿也只能算作外室子。”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只是无人敢说。
谢明姝故意把话摊在明面上。
如她所料,祝采薇一听这话果然出声反驳:“人人平等,在我看来外室与正妻根本没有区别,大家都是人,街边乞丐与达官显贵也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更何况星儿是安郎的亲骨肉,本就该和其他孩子一样以嫡子之名入族谱。”
前世祝采薇便是这样叫嚣的,最后竟然闹到阖族耆老开祠堂,占卜摔杯请先祖定夺。
祝采薇竟在占卜时候偷动手脚,硬生生地将代表“否定”的阴卦篡改为截然相反阳卦,再加上桓安从中周旋,阖族竟无一人敢出声反对。
最荒唐的是,她为了验证卦文正确,还挑了一个旁支的孩子做炮灰,说对方是不祥之物,需要以血祭祠堂,害的那八岁大的小女孩浑身鲜血被放干而死。
可若如她所言,她又何苦执着于嫡子的名头。
又当又立。
谢明姝想起对方上辈子说过的这个词,用在祝采薇自己身上倒是十分合适。
更何况她说出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