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一幕好似回忆的闪回,画面像是揉皱的纸。
祁玖被眼前的画面震得说不出话。
厅堂布置的朴素,甚至十分寒酸,要不是中间墙上还挂着一张大大的喜字,和眼前的一个少女穿着嫁衣披着盖头跪在地上,正准备和……
和鸡拜堂???
画面再次闪烁,周围又变了个模样,多了几个脸部空白的侍女和高堂上坐着的苏如嫣。
祁玖眸子一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走几步上前,试图掀开那个人的盖头。
意料之内的,祁玖的手径直穿过了盖头。
祁玖收回手,心里微沉,她抬眼看向苏如嫣。
苏如嫣像是看不见祁玖,手轻撑着下巴,脸上的表情是不屑的,讥嘲的,更多的是愉悦的微笑。
祁玖看见苏如嫣笑着摆手示意侍女,而后侍女把那少女握着一边的红绸牵过另一边系在了那个窝在跪垫上正在咯咯叫的公鸡上。
那少女正在弯腰的动作一僵,“为什么有鸡叫?邓郎?你在哪?”
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祁玖一惊,指尖垂在身侧,无意识轻轻颤抖。
血液仿佛凝滞,身体如坠冰窟。
为什么是自己的声音?
自己是死了,这是我的魂,我的身体已经被控制了吗?
邓郎又是谁?
这是不是状元府吗?这是哪?
冷静,规则怪谈不会有死局,哪里被自己忽略了?
自己是不是死了,还是……
祁玖垂下眼帘,努力想保持冷静思考,但心中阵阵心悸还是暴露了此刻祁玖的迷茫和不安。
苏如嫣悠闲吃着侍女为自己剥的葡萄,闻言轻撇下嘴角,不耐烦一挥手。
旁边的侍女会意,一个径直穿过祁玖消失在堂中,一个粗暴扶住少女肩膀往下压。
“如夫人,这不合规矩。”
少女被大力压回去,肩膀微微颤抖,隔着盖头祁玖看不清那疑似自己的少女脸上的表情。
但祁玖猜测,她多半哭了。
苏如嫣眉头一拧,把手边的一个茶杯摔在少女脚边,怒喝
“哭什么!真是晦气!别搞的好像是我们状元府的强迫你似的,狐媚子!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来人!”
“诶~奴婢在”冯妈急匆匆从苏如嫣左边的墙穿进来,脸上谄媚地笑着,褶子笑地堆在一起。
苏如嫣瞥了一眼啜泣的少女,鄙夷地冷哼一声:“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还好意思被叫百花楼出身的。
冯妈,让她长长规矩!”
“是!”
冯妈应下,来到少女面前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居高临下看着,然后一边攥住少女的衣领,不让她逃,一边高高扬起手,狠狠扇了下去。
“啪——啪——啪!”厚实带着老茧的手连续狠狠地落在少女的脸上,然后狠压着她的头对着鸡磕下头。
力度太大,压过了头,少女的脑袋咚一声磕在了地板上。
冯妈扯着尖厉的嗓子喊到:“礼成——”随后一脚踹在少女身上。
少女如同树上的落叶凋零,毫无挣扎往后倒去。
祁玖下意识想接住她。
接住少女的却不是祁玖的手,而是一双青灰的男人的大手。
祁玖的手虚无地穿了过去。
祁玖转头一看。
呼吸一滞,眸光暗了几分。
是庄澄!
祁玖退在一边,手攥紧裙摆。
这确实是状元府没错!
那这少女是谁?
祁玖下意识看过去。
盖头已经落在地上,少女满脸泪痕,她那和祁玖如出一辙的脸此时正在怔松看向扶着她的庄澄。
霎时,她泪如泉涌,扑在庄澄的怀中。
“邓郎——”她呜咽着。
祁玖心里漏跳几拍,眼中满含着震惊。
庄澄就是邓郎?
等等!
祁玖猛然想到,庄澄的澄是有两种读音的
一种是澄澈的澄,一种是澄清的澄。
而邓郎这个称呼怎么那么熟悉?
是了,在百花楼和庄珊珊在后院时那个哭泣唱歌的。
那个老婆婆。
祁玖看见庄澄颈侧有一条细细破皮的痕迹,像是指甲挠出来的。
庄澄木着脸安慰着怀中的少女,声音虽然轻柔,但仔细听却夹杂一丝被强压下去的烦躁和怒火。
“疼吗,阿鸢?刚刚确实是你不合规矩了,别怕,乖别哭了。”
祁玖陡然脑中灵光一闪。
是啊,来副本那么久,祁玖差点忘了,规则里的第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