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霄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暗中,喜提了一个他十分不想要的称号。
百姓如水,君王如舟。
要想在波澜不断的水中平稳前行,就一定要时刻警惕、掌握好方向。
将所有的真相昭告天下,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正如同有些百姓所言,人都是健忘的,今天吃足了教训,明天说不准又会掉在同一个坑里。
因此,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所有的人都深刻牢记,再不能重蹈覆辙。
宗人府大牢。
西凉王已经被关押了多日。
且这一次的关押和上一次全然不同。
上一次,名义上说是关押,实际上则是找了个单独的院落,将他们一家人看管,限制也并不算多严格。
可这一次,是切切实实的关入大牢、戴上了枷锁,就连他带过来的女儿和侍从都没有放过。
每一日,除了有人过来送饭打扫,便再无一人探望。
西凉王从刚开始的义愤填膺、声声喊冤,到后面的沉默不言,熬到现在这个时候,甚至于都有些绝望了。
他想尽一切办法的联络在外的两个义子,甚至就连身上用来装饰衣衫的宝石一类都送出去了,可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
就在他快要煎熬不住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楚寒霄。
大牢之中的环境自然不会好,光线昏暗、阴冷潮湿。
楚寒霄一身绣着龙纹的常服,金冠玉带、葳蕤华贵,与这牢房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缓步而来,衣衫之上的龙纹随着他的动作反射着微弱的光芒,栩栩如生,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守护在旁边的狱卒纷纷恭敬行礼。
“见过寒王殿下。”
楚寒霄淡漠地点了点头,而后停在了牢房门口。
西凉王顶着脖颈上沉重的枷锁,心中激动,面上却故作出一副愤怒不解的模样。
“这已经是第二次将本王关入宗人府了吧?
寒王,本王好歹也是你的舅舅。
你就这般对待自己的亲人吗?”
楚寒霄没想到这西凉王关了这么久,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不说,还在这里装腔作势呢。
他神情淡漠,唇角微动,吐出来的话语寒光四射:
“舅舅?你也配?”
西凉王眼皮猛地一跳。
“血脉亲情在那里摆着,本王如何就不配了?
寒王殿下到底是威风了,即将荣登太子之位,就不把亲舅舅放在眼中了?
你可不要忘记了,你能有今天,全仰仗整个西凉在背后支持!”
楚寒霄差点被气笑了。
他早就知道这个舅舅蠢,却没想到他竟还这般拎不清。
也难怪会被百里逐风利用。
“你自己这么蠢,就应该安分守己,如此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本王至少会保你一生荣华无忧。
可你不该蠢而不自知,试图获取更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牵连了母后不说,还害了整个西凉一族。”
西凉王不耐烦的动了动,手腕上缠绕的镣铐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好外甥,你来这里探望舅舅,不是带我出去,而是来跟我说教的?
那就大可不必了,上一次被关押到宗人府的时候,你母亲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你不必在这里多费口舌,赶紧放本王出去!”
他笃定了楚寒霄不会拿他怎么样。
一来,他是楚寒霄的亲舅舅,他还没坐上储君之位呢,就背上一个杀害亲人的恶命,楚寒霄就算是毁了。
再者说还有西凉,楚寒霄舍不得放弃这么大的势力支持。
他无非就是想再和上次一样,雷声大雨点小吓唬、吓唬他,让他老老实实的支持他和纳兰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