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吴恒,都是。
不用再等吴恒的回答了,没必要了。
他滑开椅子起身,去客厅找到座机,给赵振勋拨了个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赵振勋的声音立刻传来:“那个爆料客和#吴恒真面目#的话题不是我做的。”
戚淙一愣,皱眉:“不是你?我以为——”
“不是,我找人没那么快。”赵振勋说到这停了停,“戚淙,有人在保护你,那个爆料在尽量弱化你无故删除吴恒的事,我觉得,这事还没完。”
有人在保护他?谁?
一个名字浮现在心口,戚淙心里一颤,捏紧手机,问道:“怎么没完?”
“不好说,你自己看后续吧。”赵振勋提点道,“吴恒那边你不用再和他多做纠缠,就像你昨天说的,你以后不要再在公开场合提起他。与他相关的事,建议你全部找律师代为发言。还有,尽快去换个新号码,把旧号码注销。”
结束和赵振勋的通话后,戚淙在客厅里站了好久。突然,他放下座机转身回房,拿起手机和钥匙,快步出了门。
大半个小时后,戚淙从营业厅里出来,手里的手机已经装上了新号码。他随便找了个路边的树荫站着,低头将手机开机,找出顾浔的电话,拨通。
电话秒接。
“戚淙?”
疯狂躁动的心在听到顾浔温和低沉的声音后迅速安稳,戚淙不自觉紧绷着的肩膀放松,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顾浔声音里的疑问散去,语气更柔和了几分:“这是我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这是你新换的号码吗?”
“嗯。”
顾浔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一些安抚和小心:“戚淙,你的文章被大面积刷负的事,你别担心,那些都是吴恒的偏激粉丝和水军做的,大部分网友都很清醒,没有被林小芝带节奏,你写得很好,会慢慢拥有你自己的读者的,不要灰心。”
戚淙的心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棉花。
有人刷负的事,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去了解,但顾浔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特地去关注……
他问道:“是你吗?”
“什么?”
“微博上那个,是你弄的吗?”
几秒的安静后,顾浔回道:“不是。”他语气正常,一点不像是在撒谎,“我觉得,这应该是吴恒和林小芝多行不义必自毙,被孽力回馈了。对了,那两幅字,我想好要让你写什么了。”
否认了。还转移了话题。
无数句话在戚淙喉咙口滚过,但他最后却没说出来,跟着转移了话题:“你想写什么?”
“《子衿》,和《凤求凰》。”
戚淙心脏漏跳一拍,确认道:“你……要我写什么?”
“《子衿》和《凤求凰》。就是‘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子衿》,和‘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凤求凰》。”顾浔用平静的语调念着这两首情诗里最出名的句子,念完还一副“我是很正经地在提要求”的语气,问道,“怎么了?是不好写吗?我母亲很喜欢这两首诗,但如果你要是觉得不好写,那我——”
“好写!”戚淙忙打断顾浔的话,有点窘迫,有点尴尬。
原来是因为顾浔母亲喜欢,他……他好像多想了。
“你什么时候要?”他追问,语速不自觉有些快,像在掩盖着什么,“还有,你想要什么样的字体?如果是送给伯母的话,我建议可以用簪花小楷,秀气一些,也比较适合这类型的诗。”
顾浔“唔”一声,语气依然正经,但声音里隐约带上了一点笑意:“你觉得用什么好,就用什么。时间的话,一个星期之内给我,可以吗?我这边要的比较急。”
“当然可以,我会尽快写出来。”
“戚淙。”
“嗯?”
顾浔的声音变低变缓:“接下来几天我会很忙很忙,可能没法每天给你打电话。”
“……”戚淙喉结动了动,一句“你其实不用每天给我打电话”转到嘴边又被咽下,转而说道,“工作要紧,注意休息。”
“但我会尽量每天都给你发消息。你看到的话,可以回一下吗?让我知道我不是在自言自语。”
戚淙察觉到了顾浔那“想增加相处想试着进一步”的试探,他看着自己的脚。
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放任继续吗?
他想起重逢后和顾浔的每一点相处,想起那些时不时透过陌生钻出来的熟悉,最终还是感情占了上风,低应一声:“好。”
“谢谢你。”顾浔的声音高了一点,尾音上挑,很开心的样子,也莫名撩人,“我等你的回复。”
“……嗯。”
顾浔那边隐约有人喊了句什么。
戚淙回神,忙说道:“那你忙,我先挂了。”
顾浔朝远处回了句什么,然后声音重新清晰,挑高的尾音落下来:“我该去工作了。吴恒的事情你可以让金律师和赵振勋去处理,别看网上那些乌七八糟的内容,都会好起来的。”
戚淙再次应好。
顾浔又嘱咐了两句,准备挂电话。
戚淙手指紧了紧,快速唤道:“顾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