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作虽然已经认输,可奴柘却怒火未消,气呼呼跑过来,不管不顾,对着甲作就是狠狠一脚。
“亏我刚才还为你说话,谁知道你转头就来了句大傻子带着小傻子!你这个不知好赖,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家伙,就该千刀万剐。妖爷,怎么处置它?看它是个虚影,刀山火海油炸石碾肯定是收拾不了它了,你不如用几道大阵,将它重新封死在这棺材里,让阵法一点点消磨它,让它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点感受着万蚁钻心,刀剥毒噬的痛苦!”
奴柘的几句话,吓得甲作毛骨悚然。
肉眼可见,那翅膀都缩在了一起。
我暂时没空理他,出手将那团气泡打破,将张子鎙放了出来。
但此刻的张子鎙,双眼紧闭,毫无声息,没有一点意识。
“怎么回事?你对他做了什么!”我朝甲作厉声喝道。
甲作忙到:“别紧张,我没对他做任何事。它只是在我的身体里,被气囊包裹,出现了深度睡眠的状况。你只要大点声,能把它叫醒的。”
“但愿他没事!”
我冷淡地回应完,赶紧呼喊张子鎙的名字。
足足喊了是多声,张子鎙这才迟缓地睁开了眼睛。
“罗大哥,怎么是你啊?是我没有死吗?还是说,我们在那妖怪的肚子里相见了?”
“你可真福大命大!”奴柘也探头过来,笑道:“这样都不死,看来你要转运了,从此以后,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张子鎙满脸错愕:“你也进来了?那岂不是说,我们都团灭在了这怪物的肚子里?”
“团灭个毛线啊!”奴柘大大咧咧道:“有妖爷在,这十二傩神兽就算全来,咱也不怕。”
说完,还故意调戏地看了看甲作。
甲作则闷不做声,一副等待处置的样子。
奴柘牛皮吹的叮当响,虽然我心里觉得好笑,但毕竟吹嘘的是我,我总得表现出足以匹敌十二傩神兽的气场来。
我抬头冷冰冰看着甲作道:“怎么样,咱们之间,也算是大战三个回合,你输了三个回合了。而我呢?也足足放了你三次。还要不要我再放你一次,也好让你死的心服口服啊。”
甲作垂头丧气摇摇头道:“不了……我虽没脸没皮,可到底还有点尊严的。先生给我台阶,我不能再练这点尊严都搭进去。输了就是输了……”
“你是罗浮真人收服的异兽,那我倒是想问问,我和罗浮真人,谁更厉害啊?”
甲作没做犹豫道:“毫无疑问,您更厉害。”
“不会是为了活命,讨好我吧!”
“不,我说的是真话!”甲作道:“您刚才那犹如移山覆地的本事叫什么,我能知道吗?”
“归藏!”
“这就是归藏?”甲作遐思无限,叹口气道:“那就难怪了。罗浮真人曾经提过此术,此术以地气为藏为要义,他说,谁要是能掌握了易经,就能掌握了自己的人生,谁要是掌握了连山,谁就能掌控别人的人生。可谁要是掌握了归藏,那就等于掌握了一切。输给你,真的不冤!”
奴柘鄙夷道:“小嘴抹了蜜,没憋好人屁,你一同溜须拍马,又想耍心思呢吧!”
甲作道:“没有,我说了,我输得心服口服。不瞒你们,罗浮真人之所以能收服我,是因为他先布下了阵法,最后伏击了我。所以,从某种意义上,如果真的单打独斗,我可能是不输于罗浮真人的。”
“切,可你不还是被人家抓住了,给人当了一辈子驯兽?就连他死,都把你封在棺椁里。你还吹什么单打独斗啊!”
甲作却道:“我被罗浮真人伏击之后,当然不服气。但我之所以后来追随他,是因为他的人品。罗浮真人,苦修一辈子,最后未能飞升,可他却把毕生所学,都献给了自己的信徒和百姓。我赞其大德,主动追随,相伴左右,以朋友互论。等他死后,我自觉知音已去,人间无趣,虽然有万古不化之躯,但已经没了意义,所以才主动进了他的棺椁,主动让他的弟子,将我敕封其中。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等我再被惊醒,就已经在这大洞里了……”
“这么说来,你倒是有情有义了?”奴柘调侃道:“不会是想用罗浮真人,给自己贴金呢吧!”
“士可杀,不可辱,这种话,未免太羞辱人了吧!”甲作有些激愤道:“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但请你们不要用罗浮真人来挖苦我。我虽是兽,可也是有底线的……”
“你看你看,脾气还不小!这会讲道义了,刚才利用别人的信任,两次三番背信弃义的是谁?”奴柘奚落道。
我将张子鎙扶起来,一摆手道:“行了,你这话,我相信。因为我看了,罗浮真人虽然已死千年,可肉身尸骸,保存完好。倘若你不是心甘情愿被封在里面的,肯定不会让他的尸骸如此完好。再加上,我这小兄弟有惊无险,并没有死,所以,我也就无心和你计较了,留你一命。至于你是留在这里,继续守下去,还是离开这里,逃之夭夭,由你自己定。但又一句话,不可杀人,即便噬魂,也请你不要吞噬那些轮回之魂。”
“你……你当真放我走?”甲作吃惊不小。
“这有什么真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