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功夫,岳稚川就来了。
可能是要去郊区的缘故,小跑没开,换了一辆越野。
大头他们几个抢着往上挤,都想出去散散心。来姑苏两天了,一直都在宾馆里。
可岳稚川却看着阿芦和奴柘道:“你们两个不能去。”
“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岳稚川正色道:“木匠,也叫草木屠夫,你们两个虽然人模人样,可说到底,还是草木。见了他,对你们晦气,对他也不尊重。”
大头咧嘴道:“你们俩还是回去歇着吧,车上位置少,你们都去,我坐哪啊。”
岳稚川对大头道:“你也别去了。”
“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又不是草木!”
“可你的姓氏里面有木字,我看过老黄历了,今天是黑·道日,木行受损。你去了可能会有意外伤害!”
“你拉倒吧,小老头,竟危言耸听!”大头道:“哪有那么多黑·道日啊。我必须去,都说这大槐树村的木匠牛皮,我总得去看看。再说了,要说木字,你老岳头的名字里也有啊。”
阿芦和奴柘也不想下车,我想了想道:“既然这样,就都去吧。不过到了地方,你们俩化作原型,就躲在车里,不许下车。”
就这样,一辆车,拉了我们六个个人直奔郊区。
上次去城隍庙的时候,路过大槐树村的村口,所以对我来说,这一路倒是不陌生。
但这一路上,我抱着怀里的盒子都有些矛盾。
到底要不要拿出盒子给一个陌生人看,这人要是有手段也就罢了,要是个平庸之辈呢?
“老岳,这人靠谱吗?”
“靠谱!”岳稚川信誓旦旦道:“我是打听了好几个老友,才找到的这人。据说,人家可是老木匠了。”
说话间,汽车就拐进了大槐树村的岔路。
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这条并不宽阔的便道,就给人一种春风扑面的感觉。
路都是用老青砖铺成的,干干净净,左右两侧的绿化树竟然有几十种,杨柳榆槐,樟枫松柏,掩映在后面的是一座座红色屋顶的民居。村前的位置,有一棵巨大的槐树,树围至少需要六七个人合抱。树上栓了几条红带子,正随风飘扬着。
我对大树都很警觉,因为小时候见过大树吞人的场面。
这么粗大的树,一般都有些灵气。
至于这村里,很安静,没有汽车和各种作业工具的轰鸣声,仔细听,能听见公鸡的叫声。家家户户窗明几净,院前院后,一尘不染,偶见一两个人,不管老幼,都挺着腰板,目光有神,见车见人微微颔首才转身离开。这种感觉,像是误入了一个不同时代的地域。
岳稚川将车停下,摇下车窗,朝着外面一个四十多岁,素衣布鞋的男人打了招呼。
那人马上站住,面带微笑,点了点头才问道:“老先生,您老有什么事吗?但说无妨。”
这随便找的一个人,声音洪亮,目光自信,一点都不像是村里人。
“谢谢,我呢,来你们这找一个木匠,所以,请你给我指条路。”
男人颔首一笑道:“那老先生要找的是哪位木匠?姓甚名谁,年纪几何?可有特征?我也好准确告诉您。”
“哦,他叫喻长青。”
“原来是七叔的客人呢。”这男人回身指了指远处道:“你们一路往前走,最后的院落就是七叔。”
七叔?
看眼前的汉子,应该已经有四十多岁了,竟然是他叔辈,看来我们要见的人年纪还真不小了。
“那就谢谢了!”
“您客气!”男人像个古代人一样,举手抱了抱拳,这才离开。
“老岳头,你不会是把我们带影视城了吧!”大头调侃道:“这一个个彬彬有礼的,搞得我都像野蛮人了。”
岳稚川道:“你懂什么?人家这是村容质朴,古风尚存。”
我们往里开,大概数了数,全村也就七八十户,但房子的布局跟有规矩,不管是朝向还是规模,似乎都遵循了规律,我虽然一时没想出来是什么,但我觉得这村子似乎自带一股正气。
再回头,瞄了一眼进了村一直没说话的奴柘和阿芦,竟然都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到了!”岳稚川将车停在了一个白墙灰瓦的苏派小院前。
打开车门,就听见了里面咚咚咚轻微的敲击声。
把奴柘和阿芦留在车上,我们四个进了院子。
这院子虽小,但飞檐、青瓦、曲廊、鱼池、花木一应俱全。
院子的东侧,一个青年人正在造着一口棺材。
说真的,一般人见了棺材都会觉得觉得晦气,但眼前这口棺材,给人的感觉却一点都不瘆人,就像是一个艺术品。
“您好,小师傅,打扰了,我们是电话里约好的客人,我们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