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啊!”大头盯着地上的人头,张大嘴巴,可声音却压在嗓子眼,根本没喊出来。
这人头却不识趣,还咧嘴一副欣喜的笑容喃喃道:“宋叹,是我啊,我是大嫂啊……”
宋叹早就吓屁了,又一副老鸟依人的模样,扯着我的胳膊。
“天……天爷,你……你快说话啊。”
“我说啥?”我无奈道:“人家只认你,不认我啊。正所谓,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你……你还是从了吧。”
宋叹气恨道:“啥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谁开玩笑了!”我正色道:“她没觉得自己可怕,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状态浑然不知,精神还处在活着的时候呢,去,告诉她,她已经死了!”
我一把将宋叹推了出去。
宋叹局促不安地搓着两手,看着地上的人头颤声道:“大……大嫂,你别吓唬我了,你……你已经死了,您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死呢?大头,嫂子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老夏他急眼了,他要杀我,你给我出出主意,我该咋办啊!”
“你真的死了!”宋叹只能大声喝道:“你看看,你的脑袋在地上呢,你的身体却在墙角。哪个活着的人,尸首分家啊……”
地上的脑袋愣住了,露出了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断掉的脖子开始原地旋转,呆呆地看着后面的身体,喃喃道:“我……我死了?我怎么就死了呢……”
“你真的死了!”宋叹道:“实际上,你约我见面那天,你……你就已经死了,你就别吓唬我了。”
“我怎么就死了呢!”地上胖乎乎的人头突然咆哮一声。
它怒目圆睁,眼角泣血,嘴巴鼻孔耳朵乃至断掉的脖子下边,都滴滴答答血色淋漓起来,她叽里咕噜地朝宋叹滚过来,疯狂尖叫道:“你说,宋大头,你说我怎么就死了?你为什么不救我!我当时多绝望你知道吗?”
这人头突然一跃而起,嘴巴张的跟海地蝰鱼一般大,满嘴的尖牙就奔着宋叹来了。
这次宋叹总算没怂,情急之下,一脚抽了出去,啪的一声正中靶心,将人头像是皮球一样踹向了半空中。
随之,砰的一声巨响,人头在半空中爆裂开来。
嘴唇、口条、脸皮,还有零碎的血污喷溅的到处都是,宋叹更是被溅了一脸。
与此同时,墙角那无头的尸体也开始摇摇晃晃朝我们而来。
不过,没走到跟前,突然就像是积木塌方一般,胳膊、肩膀、胸腔、肚子、大腿,变成了一块块的碎肉,滚落在了地上,黑色的血浆满地流淌,内脏肠肚散发着熏人的臭气……
大头站的近了些,已经血水包围了,现在可真的成了“血中宋叹”。
眼前的惨景让宋叹几近崩溃,他一边抹着脸上的血水,一边闭着眼颤声叫道:“老罗,救我……”
我叹口气,喃喃道:“看把你吓得,和我做搭档,光有你掮客的那点算计还不成,怎么着也得有点胆色。”
我淡定地淌着血走上前,手作三清指,压在宋叹的脑门,口念净身咒。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
“行了,睁开你的眼睛吧,看看,血在哪,人头在哪?”
我上前拍了拍宋叹的肩膀,干脆靠在了墙壁上。
本来想顺势点根烟的,再想想不太妥,还是放弃了。
宋叹睁开眼,上下打量一番,啥都没有,惊愕道:“天爷,那……那女人呢?”
实际上,也怪不得老夏的媳妇吓唬我们。
多数人死了之后,他们都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已死这个事实的,就像是自我催眠一般,时间久了,自己就真的以为自己没死了。
至于什么人头、碎尸和血浆,那更都只是一种迷幻之法,一个鬼,怎么可能有血呢?
但这种假象也不是凭空而来,而是真正反应了死者最后的状态。因此,我判断,老夏的媳妇八成被他碎尸了……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大嫂,死就死了,你还是接受这个现实吧。”我淡淡道:“还认识我吗?胡同杂货店的小罗啊。”
我话音未落,一张狰狞的大脸从吊顶上倒垂下来,直接挂在了我的眼前。
宋叹倒吸一口冷气,朝后退了一步。
我则面不改色,摇摇头道:“你就甭折腾了,我是天师,比你恐怖的阿飘我见得多了。虽然我这人不怎么喜欢助人为乐,但若是在我利益范围之内,顺带手地做点好人好事我也不反对。所以,你大可和我絮叨絮叨,说不准,我能还能帮一帮你。但你要是翻来覆去一会吐舌头,一会翻白眼,别怪我不客气。”
女人见我目光凶戾,兀的一下消失了。
宋叹在一旁看着屋顶,紧张道:“我说大嫂,知道你死得惨,可你有本事你朝老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