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巴蜀大地,阡陌纵横,风光无限。多少浪荡不羁的江湖客,最后都选择在川中归隐。
既然眼下作死都没死成,又无处可去,索性,就在这附近先游山玩水,等事情想清楚了再说。
奴柘第一次“成人”,无比兴奋,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关键嘴巴还馋,一会米花糖,一会桂花糕,一会又葱油酥,这川中的零食小吃也多了点,它是见啥要吃啥,我不给买就去偷,简直和峨眉山的猴子一样招人嫌弃。章柔结账省下来的几百块钱,还没天黑就被他花了个干干净净。
我算发现了,带上他,真的堪比养了个儿子。
这厮还厚颜无耻地朝我道:“你以为我叫你那几声爸爸是白叫的?你想想吧,这才哪到哪,我就吃了你点零食,你都心疼成这样,我要是去幼儿园。读小学,读中学,考大学,你不是花的更多?”
你大爷的,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孩子。
游山玩水累了,这家伙更是旁若无人地直接摸出酒瓶来,嘴对嘴,噸噸噸就是几大口。还呲牙裂嘴一拍肚子咂舌道:“五十三度,就是解渴。”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我还得朝人胡乱解释,说里面装的是水。
溜溜逛逛了大半天,直到天黑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钱花光了,晚饭怎么整啊,还有,今晚上住在哪啊。
奴柘用狗尾巴草剔着牙还不在意道:“反正我吃饱一顿,三天不饿。至于睡觉嘛,找个桥洞不就行了。”
你妹的,敢情它是棵植物,只要不进灶膛,哪都能对付。
眼看着夜幕降临了,还是没去处,我多少有些后悔,那天不该把手机和钱包都丢了,哪怕是留张卡,里面还是有钱的啊。
所以,这个教训也告诉我们,本山大叔有句话是对的:人生最最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人还活着,钱儿没了……
没办法,走累了,只能在路边坐了下来。
没想到,我这屁股还没坐稳,一个钢镚就落到了我的面前。
抬头看,是个老要饭花子,咂舌道:“小兄弟,你比我不容易啊,带着孩子出来要饭,去吧,先给孩子买个包子垫垫……”
我是一阵无语,又气愤,有可笑。
不过低头看我们俩的着装,还有满脸的风尘,确实像是刚才灾区来的……
奴柘像是捡到宝贝是的,赶紧将钢镚攥在手里,朝我叫道:“妖爷,有钱了……”
我没好气道:“长点出息行吗?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此之谓,大丈夫……主要是,一个钢镚能干啥啊。”
“妖爷,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有这一个就有第二个啊!”奴柘指着马路牙子道:“你马上躺这,盖块破布,我保证钱刷刷的来……”
“啥意思?”
“啥意思?卖身葬父啊。”奴柘道:“你一倒地,我就哭,就说我爸爸得花柳病死了,没钱埋,叔叔大爷大妈大婶有钱捧着钱场,没钱捧着人场……”
“呸!”我骂道:“你以为耍猴呢?还捧人场。我告诉你哈,你这刚刚化人,对人的规矩还不了解,今天我就告诉你最重要的一项,那就是脸皮。我们人类,不到万不得已,必须要脸。”
奴柘嘀咕道:“死要面子活受罪,先前人家章小姐给你支票你故作矜持不要,现在我跪地乞讨,你又说丢脸。合着那钱只有大风刮来才用着干净呗。”
这小东西化成人形之后,简直是放飞自我了,说起话来,简直就是个小钢炮,怼的我一肚子火气。
正在我们俩张着嘴面朝西北开始晚餐的时候,突然一个大汉站在了我们的前面。
奴柘没好气道:“打扰别人吃饭,等于谋财害命。喂,让开点,你挡着我们的西北风了。”
这人并没生气,而是歪着脖子打量了我好一会,才有些不确认道:“你是……罗天?”
我懒洋洋抬头打量了他两眼,但见这人眯缝眼,大脸盘,一身黑膘……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人就是那天开饭馆的黑胖子,叫……对,叫季峰。
“是你?”
黑胖子一听我说话,马上就认出我来了,顿时满脸惊愕道:“您……您还活着?”
我淡淡道:“我怎么就不能活着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以为你非得死在山里呢!”黑胖子打量了一下我们的着装,小声道:“罗先生,你这是……”
奴柘在一旁插话道:“他入丐帮了,是我们新任帮主。”
黑胖子一笑,忙问道:“这位是……”
我还没说话,奴柘就道:“他是我儿子……啊……不对,我是他爹……我管他叫爸。他叫罗天,我叫罗地。”
黑胖子更懵了,诧异道:“罗兄弟,他……他真是你儿子?你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吧,这孩子得两三岁了吧……”
这家伙完全是不明白人类那点事啊,还他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