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子才多大?站起来最高的不足一米,最重的也就四五十斤,能走出这么个大洞来,已经算是“豪宅”一座了。
“咚咚咚,我可敲门了啊,里面有人吗?”我笑问道:“燕东罗天来访,想在这里借宿一宿,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行的话,你就吱一声,不行的话,你闭嘴就好了。”
说完,我就躬身钻了进去。
虽然说这洞道里很光滑,脚下是清一色的石板,放眼四周,也干净整洁,可畜生就是畜生,这地方空气里都散发着一股子兽类所带的尿骚味。
尤其是随着洞口朝进走了十多米之后,洞道一拐弯,外面的光就一点都透不进来了,可谓是伸手不见六指。
忘记带手电了,手机也被我扔在了河里,所以,眼下我只能摸着黑,凭着感觉往前走。
从我两手触碰的洞壁来看,越往里走,这洞就越宽敞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等我已经能完完全全站起身的时候,洞里已经有了熹微的光芒。
我抬头看了看,原来是洞顶上有稀碎石缝,光线就是从上面洒进来的。
这一路走来,我能听见周围有爬动的声音,很显然,洞里还有狸子,也在观察着我,当刚才的几场杀戮游戏,已经让它们彻底放弃了攻击我的念头。
前行四五分钟之中,突然一个宽阔的地下石厅出现了。
这个“大厅”足有一般地小剧场那么大,抬头望,岩顶高达十余米,最上面有几个形状各异的阙口,这让在和石厅里,光线明显比外面充足。
我一眼就看见了左右的副洞里,都有狸子狡诈的小眼神。它们探头探脑,呲牙裂嘴,但是等我目光一扫,全都吓得把脖子缩了回去,一声不敢吭了。
再往前走,石厅被一道地堑一分两半。
这里应该是以前地震时形成的断裂层,地堑深达二三十米,地堑两侧唯一能同行的是一个只有一尺多高的“石桥”。所谓石桥,就是当初地面塌陷的时候,唯一留下来的石板,半尺厚,横跨在地堑上面,有如一道天桥。
站在地堑旁边,我马上就看见了对面有个人。
那是个脸色苍白的老妇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一脸的冷凝端庄。
她背靠在石椅上,面前是个长达十余米的“石桌”,桌子上竟然和人一样,也放了些盘盘碟碟。
说真的,我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老家伙了。
可我还是有点惊诧,不为别的,我以为,李老太就该是个长的皱皱巴巴到鸡头鼠脸的模样。就该是眼睛绿色,嘴巴红色,身上的皱纹里都藏着虱子,身上披着兽皮,一挥手,总有几只苍蝇在她身上才对。
但眼前这人不但干干净净,而且,神采平静,好似过去农村地主大院里的老太太。神态里不说是带着一股子贵气吧,至少不俗气。
“这两年,我没来,听说您老发了财,您要是发财我沾光,路过相求来拜望,一拜君,二拜臣,三拜畜生不拜人,人要是量大海量宽,畜生心眼如针般……”我嘴里嘀咕着数来宝,一边往那石桥上走。
本来就一尺宽的石桥,有四五米长,走上去就像是在玩杂技,可气的是我的腿还有些瘸,走在上边颤颤巍巍,我自己都怕一脚卖空了,直接跌落下去。
这老东西听着我用数来宝骂他,它也不气恼,一动不动,颇有大家风范。
我心道,我就不信你无动于衷,坐得住,我干脆就又换了一段:川西的山,川西的水,川西的畜生爱臭美,猪刚鬣的鼻子蛤蟆精的嘴,外加一双罗圈腿,左一看像人,右一看像鬼,看你臭美不臭美,老太太,祝您大寿安康,节哀顺便啊!
我也过了石桥,老家伙的眼里也终于有了些怒色。
这就对了,装什么宗师啊。
本来我还想着再骂她一段的,可一看见石桌上的东西,我顿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妈拉个巴子,狸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这群畜生,叽叽歪歪地沾风捕露也就罢了,竟然像是人一样,还搞了这么多盘碟,这真是把自己当人了啊。
那些石盘之中,都是些红红绿绿黄黄紫紫我压根没见过的果子。那些果子水汪汪的,一瞧就好吃。
我也顾不上骂人了,自顾自坐在了一个石磴上,端过来一盘,抓起来就往嘴里送。
一边大口吞咽,我一边问道:“老太太,备了这么多果子,这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提前庆祝吗?怎么没别人同桌啊,看来你人缘也不咋样啊。”
老家伙眯了眯眼睛,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是的。
“参加宴席的人,不是都被你杀了?剩下的也都吓得一哄而散了。”老太太轻轻地说道。
我放心这盘,换了一盘,一边吃,一边道:“看来你这老祖也不行啊,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对不对?不过你别伤心,这不是还有我呢吗?我是千里迢迢,跋山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