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爷……你……你怎么把他杀了?”奴柘诧异地问道。
我淡漠道:“因为他害人。”
“不对呀!”奴柘道:“他昨晚上才死,然后被你钓鱼执法勾出来,才想着对那姑娘下手。结果还没得逞,就被你抓住了,这也算不上害人啊。和先前那个割腕自杀的比,他这性质似乎更轻啊。”
“因为他不老实。”
“那也不对啊!”奴柘道:“你刚才问什么,他回答了什么,虽然平白无故虐狗不对,可已经死了,你再灭他魂魄,是不是有点狠啊。”
我转过身,看着奴柘道:“想知道为什么是吗?那我告诉你,他什么都没做错,就是因为我要杀他灭口。他来过了我的住处,而他也间接给阿爷带了话,那我放他出去,极有可能他还会被阿爷用术法拘去,然后阿爷凭着他就能找到我,找到我这最后的藏身之地。就这么简单……”
“妖爷,你这做法会不会……”
“会不会有些不公平是吗?”我冷声道:“我,罗天,不是上帝,从来就不负责什么公平。我和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一样,先关心自己死活,然后才能施舍善良。我能放走那割腕的鬼祟,是因为除了他可怜,还有,他和我无关。我杀了刚才这个鬼祟,除了他起了杀人的念头之外,最主要的是他成鬼之后见过阿爷了,他关系着我的死活和安危。懂了吗?”
奴柘小心翼翼看着我,喃喃道:“懂了,但是就是觉得挺残酷的……您是天师啊。”
“可你也别忘了,天师杀鬼,不需要理由。”我幽幽道:“我能和你解释理由,本身就代表着我已经思之再三。我没法赌它不会被阿爷捉去,拿赌命的事当做圣母婊的本钱,我做不到。”
说完这话,我便上楼去了。
我知道奴柘对我处理这两个鬼的做法并不苟同,实际上,我也没想让别人理解我。
躺在床上,我又想起了和阿爷见面时候的情景。
老头子似乎尤为关心那个箱子,还说,里面的东西是“归藏”。
《周礼》云:“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易,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后来,连山和归藏失传了,可单单周易一书,就衍南北道派七十二门。由此可见,消失的连山和归藏带走了多少的绝学和秘密。
我翻身将盒子拿了起来,仔细又端详了一遍,还是没看出破绽。
也难怪,毕竟阿爷带着它都一辈子了,都没能打开,怎么可能让我轻而易举地破解呢?
我这人,从不想着拥有什么绝世武学和失传术法,更不想作什么道门的一代宗师,如果阿爷真的在乎这个盒子,我倒是可以用此物换自己的自由,只要他答应。
抱着盒子胡思乱想了好久,稀里糊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半夜里,突然啪的一声响动,把我惊醒了。
我还以为是盒子掉到了地上,起身一看,盒子好好的放着呢,倒是手机掉在了地上,还闪着光。
我拿起来一瞧,一条刚刚发来的短信还热乎着。
“白薇?”
我心中莫名一喜,赶紧打开看,结果这家伙只莫名其妙地发来了四个字:蛇怕什么?
这姑娘大半夜的发什么疯,怎么问起蛇了?
我马上想回复“怕印度人,因为他们会吹笛子”。不过想了想,大半夜的,她等的答案不应该是个“梗”吧,我这贫嘴给谁看呢。于是认真回复道:“硫磺,雄黄,石灰,酒精,烟草。”
可惜,短信一发出去,马上石沉大海,没动静了。
我本想告诉她,我明天就去姑苏,但又觉得有点太不矜持,想想还是算了吧。那天她都说了,后会无期……
第二天早上,一如平常,宋叹化身成了闹钟,又把我给吵醒了。
我没好气地骂道:“认识你算倒了八辈子霉,从那天开始,我一天懒觉没睡上过。”
宋叹却脱口道:“又死了!”
“什么又死了?”
“两个人。”宋叹正色道:“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两起命案,一个被吊死在了云城大桥下边,一个被吊死在了南山大桥下边,和昨天那个人的死法如出一辙。”
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瞬间睡意全无。
“新闻上还在滚动播出,警方已经把这当成连环杀人案了。现在,满城风雨,人心惶惶,都说晚上再也不敢出门了……”
昨天杀一个,今天杀两个,变本加厉,阿爷这是真的开始按照先前的约定大开杀戒了。
“这两人,一个是赌徒,出赌场就中邪是的,被勾走了。另一个也是个瘾君子,吸完之后飘飘然,大街上闹事之后被带走的。虽然都不是好人,可毕竟是认命啊,现在所有人都吓坏了……”
“我走,我这就走,我一会都不呆了,你不是要去姑苏吗?马上咱们就出发。”我起身边穿衣服,边朝宋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