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书,金屋藏娇处,何时修成果,殿试自有数。
沈玉容在殿中奋笔疾书的写下策论,不同于其他学子进入这巍峨宫殿的紧张,他看起来还算从容。
他从始至终如此多年,他从未忘记过父亲在他幼时被贪官谋害而死的画面,更无法忘记自己在父亲临终时的承诺。
‘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高中状元!到时候我就做个好官!把所有欺压百姓的贪官都铲除!’
他废寝忘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读书。母亲每日耳提命令的告诉他,提醒着他,父亲的死……
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随后在策论上写上了最后的收尾。
尘埃落定…
他的将自己的一生全部倾注于此,寒窗苦读十余年,是否能够出人头地就在今日。
时间仿佛格外漫长,天子手中薄薄的一张纸,便是能够影响所有人一生的凭证。
“不错,沈玉容是哪位?”洪孝帝满意的看着纸上的策论。
“草民拜见陛下。”
洪孝帝打量着他,少年人身姿挺拔独有自己的傲骨。行礼不卑不亢,带着些意气风发的面貌却并不志得意满。
往日悬梁针刺股,金榜题名应有他…
他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沈玉容意气风发的走出了殿中,如愿以偿的笑容带着些真挚,同行学子相互庆贺。
…
婉宁今日并不是拜帖进宫,她是长公主,宫中本就是她的家。她想如何便如何,何必看洪孝帝那毛头小子的意思?
见里面最后出来的一个学子,想来是殿试结束了,她随口问守门的侍卫:“状元是谁?
侍卫老老实实的指着向最后出来的那一个学子:“殿下,他便是新科状元,沈玉容。”
婉宁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便往殿中走。侍卫正想拦她,便被梅香用力的打了胳膊,这下更不能拦了。
婉宁带着甜蜜的笑容,一路仿若无人的走进内殿,太监生怕通传不及时被责骂只能着急忙慌的走进来,喊了一声“陛下,长公主求见。”
根本无人敢拦她。
精美的团扇在婉宁手中轻轻转动,而她也不过行了个敷衍的半礼糊弄一下。“陛下。”
洪孝帝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心中却猜测她来的目的。‘总归不是好事。’
她面带笑容,语气却带了点夸张的询问。“看来是殿试刚结束啊!姜相国也在啊,我有没有打搅到你们?”
洪孝帝得体的笑容收了一点,心中腹诽了几句。
“不敢。”姜元柏对她行了个礼随后便对洪孝帝道:“臣已汇报完毕,先行告退。”
姜元柏抬脚没走两步,便被一条胳膊拦住了去路。
婉宁带着笑,慢悠悠将目光转移到了姜元柏的身上。
“姜相国,我今日有个主意,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姜相国扯出一个并不算好看的笑容,原地后退回到方才站着的位置。
婉宁笑吟吟的对洪孝帝道:“我听闻今年的岁试快到了,往年也没选出什么好人才,今年…”
她拖长的语气让姜元柏与洪孝帝心中都仿佛被吊着一口气。
“今年,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
洪孝帝耐着性子:“什么好主意?”
“陛下觉得让男女共同考核如何?”
洪孝帝听到这话,也撑不住面上的笑了,直接轻斥“胡闹!国子监与明义堂教习本就不同!怎么可能一同考试!”
姜元柏微垂着头,将存在感放到了最低。
“陛下是觉得京城中的贵女们根本比不过这些公子哥们吗?”婉宁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与洪孝帝就仿佛对峙一般,双目对视便充满了硝烟。
新帝登基没多久,根基不稳,婉宁不是他能够随意处置的人。
洪孝帝叹了口气,有些疲态的说:“朕并不是……”
婉宁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言语中甚至带着些强硬的意味:“陛下!莫要忘了,当初是我出使为质,换大燕安定。”
她施施然转了个圈,精致的妆面将她衬托的格外艳丽,婉宁高傲的昂着下巴,仿佛只是在展示她华丽的衣裙一般。
婉宁双手共持着团扇,言语间皆是警告“你如今稳坐帝位…靠的?不就是我吗?”
姜元柏顿时瞪大了双眼,他是保皇党,听到这些话心中也有怒意。但是这些话听了个全更多的是惊骇。
‘简直是胆大妄为!’
洪孝帝抿唇,侧头掩饰怒火。
“所以,不要小瞧这女儿家的能耐!”她一步一步走近洪孝帝身侧,弯下半截身子。
她说这话时铿锵有力,仿佛怕洪孝帝听不清一般:“关键时刻,未必不如男子。”婉宁说完后面上便又挂上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