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短暂的恢复了平静，水清漓思索间看到了不远处缓缓游来的鱼群，这些鱼儿似乎很害怕他，前面的领头鱼颤颤巍巍，后面的鱼却是一副“咬牙切齿”，怒气十足的模样，水清漓还不明其所以，倏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磨牙撕咬的声音，回身环顾四周，远处的黑暗中似乎出现了很多獠牙，发光的红色眸子如同妖星一般，再看世王和那名长老，亦是同样的红眼獠牙，这些魂魄似乎受到某种指令，莫名的暴怒发狂。

水清漓更多的是气愤，背后操局之人不仅灭鲛人全族，就连他们的魂魄也不放过。

起初他以退守为主，并不进攻，可鲛人离魂以及莫名的鱼群愈来愈多，水清漓纵然是水域的王者，也难敌众多虾兵蟹将，何况还有“世王”带领的无数鲛人怨魂，渐渐败于下风，可他仍旧没有反击之意，白衣染血，银铃孤响。

鲛人怨魂死死抓住他的双脚，鱼群们在后面堵住他的退路，“世王”手执银剪戟直直刺入他的右肩，而后生生拔出，疼的水清漓闷哼出声，他肩膀处血肉狰狞模糊，血和着水将衣服黏在了窟窿周围。

·

同一片黑魆的水域中，透过鱼群看到衣怜幽正和一个人谈笑风生，视线稍移，是能看到那人的容貌，竟是与水清漓的脸一模一样。

衣怜幽方才带着鱼群朝着暗流涌动处前行，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影子挡在身前了。这人跟水清漓长得一样，但似乎又不同，同样的眸色，相较于水清漓的冷漠，这人的眼神透露出一种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而衣怜幽与水清漓并无什么交集，只知道灵犀阁有这么一个人，也大致知道他的容貌，现在看来，他似乎是认错了人。

因为水清漓作为海神，就算与鲛人族有矛盾也不至于连小鱼小虾们也要躲着他，现在这些鱼跟在衣怜幽身后，他稍微转个方向那些鱼儿也跟着他摆动，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极力躲避着眼前这个黑衣袭身的“水清漓”。

衣怜幽看着“水清漓”，掩不住面上的好奇问道：“水清漓，你在这作甚？”

“水清漓”打了个哈哈，抬眼正看到那些躲避的，怯惧的鱼群，道：“我啊，今日天气好，饿的莫名其妙，想吃鱼，就想着抓几只。”

“你抓鱼抓到水下？”，衣怜幽有些不解。

转念一想，他先前也只是听过水清漓这人，大概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子，可这次却是真真实实见到了，还是因为想吃鱼，抓鱼才见到的，这也是一种缘分，难得，难得。

“水清漓”正思考该如何圆这谎言，却见衣怜幽突然转向他，抱拳于胸前，不无傻气笑道：“鱼兄！”

什么玩意，愚兄？

他既然不过问自己缘何在这水面下，倒是挺好，“水清漓”同样的姿势，“愚弟。”

果然愚蠢。

“水清漓”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鱼群，想着这人要吃鱼，却有这么多鱼跟着他，难道都是甘愿被他吃？果然鱼吃得多了会变愚蠢。这些蠢鱼惧怕自己，他是想不明白，鲛人一族虽说是他发疯屠尽的，可他半条小鱼儿都没伤害，很对得起他海神的身份了，这些蠢鱼真是颠弄不清楚。

“水清漓”根本不知道眼前这号人物是谁，除了他身上与恩公相似的气息。他莫名就跟人拜了兄弟，而且自己还是老的那个，他不喜欢别人称自己为年长的。

“喂，为什么我是兄，你是弟啊？”

“”

衣怜幽一时无言，据他所知，水清漓已经有千年修为的时候，自己才出生，这老妖怪怎么如此不知廉耻，反倒过来问他。

再在水里呆下去也不是办法，衣怜幽问道：“请问鱼兄，水上的冰面为何封死了，怎样才能出去？”

“水清漓”闻言明显怔愣片刻，回过神来，面上浮现一丝邪恶的笑容：“什么冰面被封死？你在跟我开玩笑？”

衣怜幽双目炯定，说道：“是真的。”

“水清漓”心下知道事情缘由，可还是没忍住说出口：“愚蠢的弟弟，你怕不是肌无力？”

“冰面”会吸收任何强加在它上面的仙力，他知道，因为是他设计的，为那人。只有不用仙力，凭借蛮力凿碎它，所以“水清漓”觉得这句话没毛病，这孩子小小年纪肌无力，还衣怜幽呢，零怜幽差不多。

衣怜幽知道这是姐姐的朋友，只是狠狠剜了他一眼。他倒是想看看这水清漓有何能耐，嘲笑他。

刚聚起精神要认真看，只见眼前人蓄力一砸，“啪”地一声冰面碎了。

“水清漓”看着他，一副请君出瓮的模样，仿佛在说：蠢货，快走。

衣怜幽也是不想在这呆了，上去的时候还贴心地转身问了问水清漓要不要回去，下面的人摇摇头，转身就走了，也是，衣怜幽想着：既是来抓鱼，他那却是一条鱼也没有，自己身后却是一堆，说不定，水王子自卑了，因为抓不到鱼。

衣怜幽走的时候，拿着篓子顺手摸了几条肥鱼，他离开这许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