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碧玉的疑惑,但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小姐,你这是何意?”碧玉抬头望向苏扶楹,眼中满是不解。
苏扶楹轻轻放下手中的账本,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你觉得,当年秦尧为何要娶我入门?”
碧玉挠挠头,想了许久,才疑惑地说:“自是小姐太过优秀,长得美,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出身名门。”
“你这丫头,心里怕是只觉得我什么都好吧。”苏扶楹轻敲了碧玉的头一下,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随后又正色道,“你忘了还有一点,你小姐我的外祖是京城的富商,我还是一个富婆!”
玉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小姐的意思是,姑爷他看中了你的财产?”
苏扶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忆起了过往,“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一嫁进来,秦老夫人就让我管家。名义上我是侯府的主母,实际上却是拿我的嫁妆去填补侯府的亏空。”
永昌侯府人口众多,府中主子挥霍无度,仅靠爵位的俸禄根本无法维持开销。后来她拿出嫁妆为秦尧捐官,情况才略有改善,但侯府的财务依旧是捉襟见肘。
秦尧的嫡出妹妹秦梦,每月的胭脂水粉钱就足够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费用,更不用说府中其他几位主子的日常开销了。
这一切,不得不让苏扶楹怀疑秦尧娶她的初衷。
但最终确认秦尧另有目的还是另一件事,在秦尧和她说要娶柳萋萋为平妻之前,苏扶楹就已经知道了柳萋萋,毕竟说侯府主母,所有的事情府中小厮自然会报给她,更不用说她还有自己的人。
苏扶楹便派人去查了秦尧和柳萋萋的往事,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就是一大片青青草原,原来他们两人从小就相熟,柳萋萋因为说庶女,从小就被姐妹欺负,有一次被秦尧看见了,这不就激发了男人的保护欲(虽然他那时候还是一个小鸡仔),救下了柳萋萋,一来二往,两人就感情越来越好。
柳萋萋还总是语出惊人,能给秦尧带来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感觉,比如每次看见路边的乞丐,她总是满怀感叹道:天下应是人民的天下,天下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笑话,若是真如她说的那样,她早就和离了,何至于如此艰难!
更让人意外的是,柳萋萋十岁以前并不是这样,十岁之前她连说话都说不利索,是有一天她捡了院子里的一个蘑菇,吃了之后晕了三天三夜,家里人都要抬走扔去后山了,她突然醒了,醒了之后就变样了。
不仅说话利索,很能出口成章,就是太利索了,经常怼嫡姐和嫡母,就被罚跪,罚抄书,各种各样的罚,所以最后她跑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前段时间又回来了!
在柳萋萋回京城后不久,她就去找了她以前的青梅竹马,苏扶楹现在的夫君,秦尧,二人多年未见,再见之时就是天雷勾地火,就有了夫妻之实。
秦尧自己的俸禄早就用完了,还从账上拿了苏扶楹的银子,在外面租了一处院子,二人时不时就到院子,第二日才回家。
苏扶楹心中暗自思忖,秦尧竟对如此轻佻的女子情有独钟,可见他的品性也非她所期望的那般高尚。
苏扶楹将账目收好,唤来正在给她煎“送子药”的碧玉。
她嫁给秦尧三年,却一直没有身孕,秦老夫人着急抱孙子,让人送来“送子药”,每天给苏扶楹喝。
“小姐。”碧玉端着煎好的药,低头走进屋里,朝她福身行礼。
苏扶楹接过药碗,一点一点的倒入旁边的花盆,一旁的碧玉很是震惊,张大嘴看着苏扶楹,要知道,以前小姐可是日日离不了这药的。,今日怎么还主动倒了?
“碧玉,从今天开始,不用再把我的嫁妆拨给侯府开销了,找个时间,把这些首饰,金银珠宝换成银票,存在我外祖家的钱庄。”
最后一点药倒完了,苏扶楹将碗递给碧玉,“这劳什子的药,以后都别给我煎了。”
秦尧这个贱男人,不配让我给他生孩子!
看着自家小姐今天反常的样子,碧玉终究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大不了我们不要这些钱了,回家去!”
苏扶楹笑着不语,碧玉对她自然是忠心的,在这个侯府她最信任的就是她了,只是离开这里回家,哪里那么简单。
苏扶楹只是笑着摇头。她知道,一旦嫁出,女子便如同离枝的花,难以重返故土。和离或被休,对于女子而言,都是无法承受之重。
她望向窗外,春意盎然,生机勃勃,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片刻后,她用轻松的语气对碧玉说:“行了,你这小丫头,别担心我会做下堂妇。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带你去庙里,咱们一起做姑子。”
她示意碧玉处理药碗,又吩咐道:“把这药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