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辰踏着月色回到苏府,虽未能如愿侍寝,心情却轻松许多。
原来,殿下并非不愿让他侍寝,而是此时非合适时机。
再好的避子药终究对身子不利……
且殿下十岁前被喂食许多,抑制女子发育的寒凉药物。
如今,万万不可再服用避子药。
天枢可以为殿下服用绝子药,无论是否有解药,此心至纯。
他精通药理,自然知晓,即便日后服下解药,天枢也不易让殿下有孕。
天枢不够聪明,不会考虑长远,一心只有殿下……
东宫静谧安逸,苏府亦风平浪静。
然而,朱雀大街一座精美奢华的宅院里,却是天雷滚滚。
“所以说……知鸢是当朝太子!而太子竟然是女儿身!”
裴湛仿佛被惊雷击中,噌地一下跳起来,满脸惊愕,不可置信地说。
薛淮重重地点点头,“不仅是东宫太子,还是大权在握的未来女帝!”
“殿下昨天传我去东宫,让我转告于你,明日咱们东宫共饮一杯。”他随即说道。
“那……那我要不要告诉父亲,还有二哥?万一明日进宫出了错乱,那可不是小事啊!”
裴湛边说边急得来回踱步。
“尤其是二哥!他这一年如疯魔般思念知鸢!若是见到知鸢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他定会发疯的!”
薛淮摆了摆手,“殿下不会给二爷发疯的机会。此处并非金城,而是殿下的长安。”
“且不提那数万的禁军,单是东宫那黑压压一群黑甲军,以及众多武功高强的暗卫,便让人闻风丧胆。”
薛淮安慰道:“武安王睿智,自会知道如何做,二爷心系王府,亦不会当众冲动。”
“裴湛,世上再无知鸢,唯有太子百里绥。”他轻声提醒。
两个多月前,秦家九族数百条人命被诛杀,血流成河。
那是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皇权的震慑可怕。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殿下先是君,再是友……
“殿下已有侍寝之人。”薛淮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裴湛瞪大眼睛,半晌没有缓过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
薛淮轻咳一声,“殿下亲自介绍给我认识的呗。”
“那人比二爷年轻,长相俊美,身材又好,关键是极其听话!我要是殿下我也选他。”
“也是,那可是太子,有再多男人也是应该的。”裴湛喃喃道。
薛淮表示赞同:“还有新科状元苏大人,那可是貌若谪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殿下有意。”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二爷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次日卯时,宣政殿内。
百里绥正与宣崇帝说着,定南将军府之事。
“穆寒在南境无法回来,穆桦替兄回长安,为父皇祝寿。”
穆老将军与长子战死沙场,次子穆寒镇守南境,穆桦为其幼妹。
“穆桦?”宣崇帝想了一下,“那姑娘有二十了吧?似乎还未成亲?”
“父皇,穆桦武艺高强,在战场上不输儿郎,成亲与否,她自己做主!”
百里绥在提醒宣崇帝,莫要随意拉郎配。
穆桦,那是战场上翱翔的雌鹰,非困于后宅的金丝雀。
“朕知道你与穆家兄妹关系好,你还救过穆寒的性命。”
宣崇帝放下茶盏,脸色有些不悦。
这太子最近似乎有些跋扈,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
许多政事决定,竟然直接以太子令旨发出,那些官员偏偏还遵从!
“女子应安于后宅,相夫教子,整天在战场上,非长久之计。”宣崇帝沉声说道。
“女子已可经商读书,为何不能驰骋疆场?”百里绥随口反驳。
无论是沙场还是官场,有能力者皆可大展拳脚。
宣崇帝正欲发怒,赵珅战战兢兢地禀报:“陛下,武安王携子求见。”
“快传!”
宣崇帝脸色瞬间恢复平静,甚至透着淡淡笑意。
百里绥则惬意地摩挲着玉扳指。
赵珅今日为何惶恐,因为他发觉宣政殿的人几乎全部更换。
殿外的守卫,亦比寻常多几倍。
不过赵珅永远不会多言,太监总管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须臾,武安王携裴时骁与裴湛,在赵珅的带领下,低头进入殿内。
“老臣携犬子裴时骁与裴湛,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父子三人,掀袍跪地,恭敬叩首。
“爱卿请起,赐座!”宣崇帝道。